“哦,时差调好了吗?”
“差不多了,怎么要买正装?”
“下周有个面试,我先来买一套救急下。”许嘉茗忽然问了他,“你怎么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面对她突然的撒娇,还带了点蛮横,他笑了,“很好看。”
“我也觉得裙子版型不错,有黑色和白色的,不知道选哪一件。”
“都买呗。”
她摇了头,由奢入俭难,自己的臭毛病一时半会也改不掉。这种职业装很挑版型设计,买个太差的自己都不想穿,就准备买一套稍微有点贵的,“我先买一件应付下就行了,等找到实习再买。”
陈岩见过她家的衣橱,以前的她,大概率不是个克制的人,“那就黑色。”
“好,那就黑色。”
“哪里的面试?”
“就温哥华这里的面试。”
两人在闲聊着,看着屏幕里的她,陈岩却总是在走神。
遇到她时,她的经济就已经不算宽裕了。她挺呆的,帮人干了活,连钱都不好意思要。直到现在,她估计都没有任何的经济援助。
他之前只猜到她可能是生活费没了原来多,却没想到,是完全没有了。
昨晚看她的资料时,才发现她从小就没有妈妈,这是他没有从她身上看出来的。究竟是这件事对她没有影响,还是她早已习惯了这件事。
他怜惜她,这种怜惜,绝非同情。同情是一种太过傲慢的情感,他没什么资格向她投射臆想的同情。
“好啦,我要先挂了。”许嘉茗看着他,有些不舍,“你今天忙的话,我们明天视频就行。”
“你这么着急挂干什么?”
她哭笑不得,“我在试衣间,也不合适讲太久啊。那你今天还有空吗?”
他今天没有空,依旧是排满了,直到晚上的高铁回京,“那你挂吧。”
她内心冷笑了声,没空的是他,还试图把破坏规则的锅甩在她头上,“嗯,挂了。”
挂完电话后,许嘉茗将剩下的衣服试了遍,还是就买了套灰色的正装。没有买裙子,这个季节也穿不上这么薄的。
她直接拿了衣服去买单,出来后没有再多逛商场。她边走边打开地图搜索小餐馆,就忽然听见了有人喊le。
许嘉茗抬了头,是la,正提着纸袋从旁边的lllen里购物出来。
“嘿,la,这么巧。”
“你也来逛街啊,我来买个运动腰包。”la挽住了她,“要一起去逛丝芙兰吗?”
被la这一提,许嘉茗才想起家里面霜快用完了,她需要买一瓶,“好啊。”
“你知道吗?听说刘璐在找房。”
“我不知道。”
“她自己说是要跟男朋友一起合租,”
虽然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但她也不是什么圣人,当然觉得挺好的,不必在公寓里看到令人讨厌的人,“一起住是挺省钱的。”
“她那种人,合租哪里会给钱?”la撇了嘴,“不过,她应该是被房东赶出来的。”
“啊?”
“太突然了呗,而且她还买了个包在炫耀。估计是拿了终止合约的赔偿款。”
许嘉茗震惊于la的推导能力,从细节到法规,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按照租房合同走,租客是要获得赔偿的。”
la觉得le的关注点还真奇特,上次被人造谣了,她都没有解释,更没有去争吵什么。与其说是性格好,不如说是,骨子里有种不屑,甚至连对话的资格都不会给对方。
la笑了,“却没想到,法律保护的是这种人。”
回去的路上,许嘉茗却在想la说的最后那句话。
法律会惩罚她的爸爸,她并非为他开脱,而是公司做到那么大,怎么会不碰底线呢?
爸爸的被抓,京州相关人物的倒台。
他不无辜,但也没那么罪有应得。
已经过了年,也许结果快了。只要有了结果,她就可以回国了。
从车站出来时,她抬头就看到了一轮弯月。元宵节,他在这里时,月亮还是圆的。她吃了很甜的汤圆,同他出去散步。正抱怨这儿的冬天太糟糕,没有夏天那样热烈的晚霞时,他就伸手指了月亮给她看。
这儿的雾气总是有些重,常遮住了月亮。况且很早就天黑了,她也很少晚上出门。她寻着他的指向看到圆月时,还真挺惊喜。重新认识习以为常的东西,是种快乐。
她看着弯弯的月亮,笑了下,她应该要有希望,要对生活有期待。
想起陈岩,她不知道刘璐的突然搬走,是否与王思雨和他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个时间点太过相近,之前王思雨还一筹莫展过。
但这些,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关心。
这样的漠然,也是这个城市的气质。见面时总有热情而开朗的打招呼,实则对彼此的生活毫无兴趣。人情味,在这有时也是一种逾越。
从京州到北京,坐高铁,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晚上的饭局中,陈岩喝了两杯,这一趟任务算是完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