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事,是朕没想清楚。”说起此事,涂曜心底登时酸酸涩涩:“朕只顾着速战速决,却没……顾上思虑阿稚所感,朕这次来,也是为此事满心忏悔……”
说到最后,涂曜声音也低了几分。
他向来倨傲,仰望着楚稚说出这些话,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爱意了。
涂曜半蹲在楚稚面前,字字诚挚:“朕的阿稚这么好,朕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以后我们再也不必遮掩了,由得他们去说,朕也不会在意。”
“陛下真的不必如此。”楚稚叹道:“如今大业完成,陛下逗留楚地太久也不妥,你还是趁早回去吧——之前的事,陛下就当成……一场梦吧……”
涂曜望着楚稚,和眼前人紧紧十指交扣:“阿稚你还记得吗?其实我们有过两次十指交扣,第一次的时候你还是宝华,和朕离别,你说要和朕相爱一世永不相弃,一次是结盟的时候,你说……两国唇齿相依永不背离……”
“这是你承诺我的,这两个诺言,你哪个都不许失信……”涂曜喃喃道:“阿稚,那段婚事是上天冥冥注定的缘分,也是朕的福气……”
涂曜亲了亲楚稚的指尖:“阿稚,朕和你的婚事,雍国忙了一半,你回来了,我们把婚事结了吧,好么?”
楚稚低眸道:“还要让我扮成宝华吗……”
“……”
涂曜挤出了一个要哭的笑:“朕对□□迟钝,之前也未有经验,才会犯下大错……”
涂曜蹭蹭楚稚,声音透着一丝可怜和无助:“你是做哥哥的,你要教朕,不能嫌弃朕……”
楚稚将手抽出来,微微偏过头道:“陛下,我不知你为何会突然找我说这些,也许都是陛下的真心,但若是真心,早在我说出秘密时就该有感而发了吧?隔了几个月陛下又忽然有真心了?陛下也不必难为自己——再说我的确已不想和陛下有更多往来,这一段时日……我很累……”
楚稚看着涂曜的眼眸,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所想:“……我想好好休息……所以不想看到陛下,看到陛下,总会让我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
涂曜怔在原地。
楚稚说……看到自己就觉得累……
涂曜胸腔里的痛苦如波涛般阵阵翻涌,让他无法抑制的颤抖:“阿稚,和朕在一起,你很辛苦,是吗?”
怎么能不辛苦呢?
最开始的时候是以女子的身份定情,就算再怎么甜蜜,也是提心吊胆,之后来了楚国,又要以楚王的身份保守秘密,又要以盟友的身份相助……
奔赴千里的是楚稚,在异国生下两个孩子是楚稚,挡下刺客的是楚稚……
想着从前的种种,涂曜眼眸一下子就红了:“朕以后不会让你辛苦半分了,朕发誓……阿稚一辈子的苦都已尽了,以后都是受用不尽的福气……”
楚稚直接躺在了小榻上,背对涂曜明显不愿多说:“那陛下就先给我几分清净吧。”
涂曜望着楚稚背影,犹豫再三强自压抑总算没贴上去:“那……你先休息……朕就歇在你隔壁,明日就来看你……”
“隔壁?”楚稚皱眉:“那不是庞州的住处吗?”
“朕已经为他另寻别处安置了。”涂曜撇撇嘴,嘀嘀咕咕:“你率先想到的竟然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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