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貌似没在外头犯过错误?因此,现在踌躇着不敢迈进家门是今生第一次。
他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就像不知道在大街上他为什么会突然跑掉。
愣愣站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一道惊讶的叫声打断他糟乱成一团的思绪:“段段?”
“你怎么回来了?”隐约听到大门传来的动静,秦母走过来,一眼就看到自己儿子杵在玄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姿势很像罚站。
听到她的声音,秦段抬起头,睫毛也跟着扬起,睫毛遮掩下的眼珠子露了出来,那两颗眼珠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像一块透明的湖面,可细瞧又能让人察觉出不一样,湖面底下是汹涌的暗流,暗流肆虐的夹缝里是难以言明的情绪,浓烈的情绪掩盖在伪装的平静下,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一条丧家犬,又或者是落水狗,淋了大雨、被人驱赶缩进屋檐的一个角落无处可去。
“怎么了?”秦母愣了下。
“怎么了儿子?”她迈开脚步跟上身形高挑的ala,边走边追问。
秦段把围巾拉到鼻梁上,又把帽子拽下来,整张脸藏在阴影里,企图通过这种手段逃避将他重重心事暴露得一干二净的明亮灯光。
“没什么,”他大步走向楼梯,迈开的步伐轻轻松松将秦母甩在身后,手指抓上扶手,“妈,我先上去了。”
太乱了,脑子太乱了,他现在根本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他闷头走上楼梯,毫无阻碍又极其迅速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拉开门将自己锁了进去。
秦母站在楼梯中间的大平台上,困惑地注视着那道高挑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咔哒一声,身影消失不见。
太奇怪了。
她少见秦段这副落水狗的样子,难不成是比赛输了?考试没考好?
不至于啊,她想了半天,左想右想都不觉得自己儿子会因为这点小事不开心。
秦段那样子就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大冲击一样。
心脏从萧越看着他的时候就开始砰砰砰的跳动,直到告白的瞬间达到顶峰,现在四面安静下来,秦段仍能清晰地听到生息不止的跳动声,一刻不停地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靠在门板上,闭起眼睛,他知道他身旁站着一根和他一样高的衣帽架,上面光秃秃的没挂几件衣服,靠近地面的那根枝干上勾着一把雨伞。
雨伞经年累月地维持在这根枝干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靠挂在那里,它已经失去了一把伞该有的功用,变成了一个不够漂亮、无人注意的装饰物,与衣帽架融为一体,与整个房间融为一体,被人刻意遗忘在角落,浑身落满了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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