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惑在心里暗暗嘶了嘶,小崽子这是在用他的血来作答,答案很明确,甚至有些野蛮嚣张。
尽管鬼主背着光,池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池惑能清晰感觉到,小崽子的呼吸和心跳都急促得不寻常。
——不知道是因为他赶了太远的路,还是此时此刻注定无法让他平静。
“是你。”
如愿以偿地将池惑的嘴唇咬出血后,鬼主回答了他的问题。
虽然鬼主故意放轻了语气,但池惑能听出话语里些微懊恼责备的情绪来。
他有点想笑,但没敢。
鬼主终于松了口,两人短暂地拉开距离。
这会儿,从山巅升起的日光刚好照在池惑脸上,因为昨晚这场恶战,他的脸看上去格外苍白。
他抱着断了弦的琵琶,有些出神地看向鬼主,眼神很平静,仿佛对刚才那个似吻又似咬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也不惶恐。
池惑只是用安静的眼神看向“索吻”的人,隔着生与死,仿佛来自遥远的时间之外。
不知为何,原本心脏砰砰砰直跳的鬼主,此刻被他看得也平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真是我啊。”池惑低喃道,声似自语。
之后,两人又不讲话了,此时此刻彼此都需要用沉默来消化情绪。
日光透过山岚落在池惑脸上,反射出些微潮湿的光。
他眼尾的胎记和唇角的血痕,也越发暧昧鲜明。
鬼主的喉结不经意滑了滑。
很早之前他就不由自主地想伸出手,去碰一碰对方眼尾这抹红痕,也是在很早之前,鬼主便知道,这抹红色一旦沾染上了,这辈子可能就再也洗不掉了。
但这一次,他到底还是遂了自己的心,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眼尾,然后手指下移,擦掉池惑唇角被自己咬破的血渍。
他把那抹潮湿的红色,留在了自己的指腹上。
“看来,你身体里的「破言蛊」真的清掉了……”鬼主看着指腹上血渍,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 “祁忘,你是如何做到的?”
「破言蛊」被激活后还能存活下来的宿主,池惑是第一人。
池惑依旧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就在鬼主要说他言而无信时,池惑的唇角微微上扬。
而后他做了一个令对方很是意外的举动——
池惑仰起脖子,用最后一点气力,朝居高临下的鬼主嘴唇也咬上了一口。
因为池惑的举动过于突然,也完全超出了鬼主的预料,他愣在了原地,倒是方便了池惑同样咬破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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