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复又磕了个头,这才跪直了身子,苍白着脸,字字清晰而坚定地道:“儿臣害得母妃投缳自尽,实为不孝至极,其罪当诛,还请父皇降罪!”
一时激起千层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大殿,再次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永成帝双眉紧皱,已猜到贤贵妃的死于宋璟有关,家丑不可外扬,他沉下脸道:“三皇子与三皇子侧妃随朕到御书房来。”说罢对一旁的钟晏维使了个眼色,钟晏维上前一步,面向众臣,唱喝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没有哪个大臣还敢如此没有眼力见地上奏,忙纷纷跪地高呼:“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成帝夹带着怒气,脸色阴沉地甩袖起身离开。
宋璟眼中闪过志在必得,对身后右侧的宁秋霜使了个眼色,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起身往御书房而去。
皇帝已经离开,众臣纷纷起身,三三两两结伴出了大殿。
宋祁抖了抖衣袖,与周胜一边讨论西北战事,一边往殿门外走。
刚出了大殿,钟晏维快步从后面追了上来,躬身行礼,满脸笑容道:“逸亲王殿下,陛下请您到御书房一趟。”
宋祁挑了挑眉,笑道:“公公,你瞧着本王正要与周大人商量西北战事呢,皇兄那边,本王还是不去了吧。”
事情还没有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他不想多惹些麻烦,特别是那个宁秋霜也在,他可一点都不想见那个女人。
敢违抗皇帝口谕的,当今世上,也就宋祁一人了。
钟晏维满脸为难,苦着一张脸,声音都带了哀求,“王爷,您也知道,这事奴才做不了主啊,这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奴才可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的啊!王爷,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奴才了。”
想他也是掌宫内相,往日是多少大臣妃子巴结讨好的对象,也就在这逸亲王面前,他不仅讨不了半点好,还要比伺候皇上还小心。
见状,宋祁也就不好再为难他,便只好点了头,就当是去听戏了。
这可把钟晏维乐得,忙顶着一张笑得菊花般的老脸,欢欢喜喜把宋祁给引到了御书房去。
宋祁一踏进御书房门槛,便感觉到了里面沉闷凝重的气氛,他眉梢微抬,眼中闪过戏谑。
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无视跪在地上,面色哀伤又透着倔强凛然的宋璟,以及低低啜泣的宁秋霜,宋祁径直向永成帝拱手行礼,唤道:“皇兄。”
永成帝紧绷着脸,见到宋祁才缓和了几分,揉了揉眉心,将几封信扔到了桌面上,疲惫道:“墨规,这是老三所说,贤贵妃谋害你的证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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