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中山来的速度很快。
他就披了一件军大衣过来,走在风雪里,冻得咬紧腮帮子。
等来到了小院里,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的脸色就彻底黑沉下去了。
他看向坐在堂屋里的白岳,抹了把脸,神情有些内疚,“老白,是我对不住你。今天幸亏没出事,要是真让这些人发现了什么东西……又或者说,往老白家里塞了什么东西,再去镇上写一封举报信……别说农场会不得安宁,你们首先就要倒大霉。”
白岳心里有气吗?
当然有!
但是他也清楚,这事还真不能全怪在许中山的头上。
谁让白家以前的身份太惹眼了,再加上苏清风这次过来,吸引了农场里人的不少注意力,被人注意到,也是难免的。
可这并不代表白家人就没有脾气了。
白浩然踢了踢脚边,昏过去后,像是死狗一样的黄二癞子,露出嫌弃的神色。
等再看向许中山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莫名的神色,“许叔,你知道黄二癞子,我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许中山有点懵,“啥子秘密?你小子给我正经点,办正事呢!”
白浩然就把头扭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只能把黄二癞子偷拿机械厂零件,跑到外面倒货发财的秘密,给隐瞒下去了。”
“砰!”
听到这句话,许中山的手,猛地拍在了桌案上。
本来就因为桌脚有些不齐,而显得高低摇晃的四方桌,此刻更是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但是许中山却来不及在乎这一切,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白浩然,“你说什么?!”
他睡前还在忧心机械厂零件的事呢,没想到这晚上出来一趟,反倒阴差阳错,把这件事也给解决了?
白浩然听到许中山的话,却没有承认,而是继续看着屋外,嘴里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屋里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可没说什么。这些话都是胡麻子非要嚷嚷出来的。他还说,这次来白家偷东西,也是黄二癞子想出来的主意。也不知道黄二癞子究竟还有多少把柄在他这些狐朋狗友这里……要是能都掌握在手上,那就不用怕这群人翻出水花来,就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就行了。”
苏清风看着自己这个大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瞅了他好几回,等到大舅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浩然啥也没说,只是露出了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
苏清风这下子就明白了。
自己这个大舅,是真不傻啊!
合着这人之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险些把苏清风也给骗过去了。
白浩然的这操作,自然也骗不过许中山。
他伸出手指头,点了点白浩然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小子,少在我这耍花花心眼子。”
说着,他又马上将目光放在地上的这一堆人身上。
“至于这堆人……等天亮了,直接叫公安吧。”
许中山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做事和缓的他,真遇到大事,触及到他的底线后,他也能雷厉风行起来。
苏清风则是趁着这个时候,跑去补觉。
横竖离天亮还有一会的功夫,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回去眯一觉。
毕竟再过几天,又得坐上返程的绿皮火车。
就算坐的是火车卧铺,但是一路上喧嚷声不断,想要有一个好的休息环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只是天还只有蒙蒙亮的时候,苏清风就听到外边的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他透过窗户,依靠在炕上,张望了一眼,发现旁边几个邻居家,也有人跑出来看热闹。
院子里。
“我不走!我凭什么进公安,我一没偷,二没抢的,凭啥就因为你们说的话,我就得被公安抓走?咋的,这是非黑白,就你们白家人能说是吧?”
院子里,几个公安手里拿着手铐,其中一个高大的公安,穿着制服,将跳脱的刺头——黄二癞子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想要给他拷上手铐。
奈何黄二癞子虽然平时不干活,但好歹也是正值壮年的大男人,再加上平时又吃的不错,没有饿肚子,一身力气居然也不小。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反观院子里的其它人,那几个混混还有点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天夜里,在树根底下偷东西,结果挖土挖到一半的时候,后脑勺一疼,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给了自己一下,愣是晕了过去。
结果一夜过去,天还没亮,就又被周围的动静吵醒。
整个人还在迷迷瞪瞪,浑身都冻得没有知觉的时候,他们就突然感觉到手腕一重,再回头一看,娘喂!啥时候他们手铐都戴上了!
这些人,虽然是混混,但都只是混吃混喝的混混,真要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还真没做过……除了,这次跟黄二癞子干的这事,被人发现了。
要是这样说起来,被拷上手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倒是胡麻子,听到黄二癞子那话,再看到他有恃无恐,理直气壮的模样后,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黄二癞子这次算是掉进坑里面了。
但是本来掉进去也就掉进去了,像是这种事情,真没发生啥,放在眼下,还真不好定性亦或是定罪,可关键是……胡麻子昨天被吓怕了,一秃噜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出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