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语气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笑:“她在看我们,是吗?”
从女人的视线刚一落到他身上时,他就感觉到了。
那视线阴森森凉飕飕的,让人不太舒服。
不过无所谓。
他挖坟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黑裙女人的注意力,如果他挖坟的行为能让女人做出反应,那么他们就能从女人的反应中,得知女人对这两具尸体真正的态度——
是不愿意让外人打扰到逝者的安息,还是担心有人将尸体搬离槐树。
除此之外,如果他们“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借此为下一步棋铺路。
不知想到了什么,司予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了一些,他又一次将白皙的手指轻轻插进了坟头的土里,语气轻松中居然带着一丝兴奋:“你猜,我还要再挖多少下,才能把那个黑裙女人引下来?”
他这句话音还没落地,窗帘背后的人影突然一闪,消失不见了。
窗帘重新垂落的一角还在轻轻摇晃着,昭示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秦夺瞳孔一缩,语气也跟着严厉了不少:“司予!
“别挖了,她下来了。”
谁也不知道一个n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从剧院三楼道大槐树下,需要多久。
上一秒还气定神闲在那挖坟的司予飞速站起身,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秦夺的手腕,转身就跑。
他整个人好似一阵风似的,拉着秦夺穿梭在高逾头顶的芦苇丛中。奔跑带动的风中携着芦苇花浅淡的香气,视野中除了大片的灰白和远处只露出一个顶的深红剧院,只有面前的这个人。
秦夺的眉头倏地轻轻一动,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突然浸入了他的思绪。
荒凉的旷野、大片的芦苇荡、拉着他手奔跑的少年……
“跑,快跑!”
“不想被怪物抓走,就不要回头!”
芦花云雾般飘扬,身后似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张开了深渊巨口,穷追不舍。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互相拉着彼此的手,决定趟过及腰深的河流,跑向远方看不到边际的山岗。
眼看着最后一个人也要下水,突然,他身后的那只手被人放开了。
一双孤决而悲哀的眼睛含笑看着他:“你们走吧。这样跑下去,我们三个……一个也活不了。”
“你们快走吧!过了河就往远处跑,不要回头!”
“别管我!我一会儿去找你们汇合!”
“我死不掉!我……我是跟他们一样的怪物!我是比他们更可怕的怪物!他们杀不了我!相信我!跑!”
少年秦夺眼睁睁看着那个留在岸上的少年转过身,单薄瘦弱的身影向着怪物的触手与獠牙,顷刻间已经跑出很远。他和身旁另一个少年徒劳地想要追上他,却被河里的水草绊倒,双双摔进了水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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