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代拉罗舍尔伯爵,就此成为了巴黎伯爵的亲密朋友,而保王党的那些遗老遗少,也对他另眼相看,如今他不到三十岁,却已经隐约成为这一股政治势力的执牛耳者,影响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听到杜·瓦利埃先生的介绍,这位伯爵的眼珠子上下动了动,将吕西安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很高兴见到您。”德·拉罗舍尔伯爵淡淡地点点头,似乎吕西安并没有引起他的什么兴趣,吕西安甚至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不会对这世上的任何东西感兴趣,他那副冷淡的表情是他带着的面具,而面具之下恐怕是一片空白。
“您父亲是在1870年的战争当中捐躯的吗?”伯爵转换了话题。
“是的,在色当战役当中。”吕西安回答道。
“真是遗憾,为了一个篡位者的可笑野心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让自己的儿子失去父亲。”德·拉罗舍尔伯爵的声音毫无语调的起伏,平静地像是在谈论当天的天气。
吕西安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他感到血液在他的脸颊上的血管里奔涌,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传来一丝火辣辣的感觉。他注意到杜·瓦利埃夫妇脸上的笑容也十分尴尬,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德·拉罗舍尔伯爵,看上去他们想要说些什么来解围,却因为害怕自己说错话惹恼这位大人而犹犹豫豫。
“我父亲为法兰西献出了生命,”过了片刻,吕西安生硬地回答道,“对于政治他毫无兴趣,如果当时坐在王座上的是您的国王陛下,他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他挑起眼角,用挑战的姿态直面这位大人物。
德·拉罗舍尔伯爵看向吕西安的眼神里似乎终于带上了一点兴味。
“如果我冒犯到了您,”伯爵微微欠了欠身,“那么我向您道歉。”
“我接受。”吕西安点点头。
眼见到气氛微微缓和,杜·瓦利埃夫人立即插入了话题。
“我本以为您会是最后一个到的,我亲爱的伯爵。”她用一种上流社会女性经常有目的地使用的娇媚语气朝着伯爵说道,“可您却是最早来的,真是令我喜出望外,看上去欧洲今晚格外和平,否则您怎么会如此清闲呢!”
“您的邀请的优先级排在一切外交事务之前。”德·拉罗舍尔伯爵用同样的平静语气说着两个人都不相信的客套话,“倘若今晚要爆发欧洲大战,也请各国等待您的晚会结束之后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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