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和他在周末一起构想出来了那个联合声明……我对你们的交流过程感到很好奇。”阿尔方斯从容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吕西安。
“就是在花园里谈了谈,”吕西安伸手去拿盐瓶,避开了阿尔方斯的目光,“他提出他的条件,我提出我的,当我们达成共识以后,我们再各自去说服自己这边管事的人。”
“就这样简单?”
“就这样简单。”吕西安放下盐瓶,吃了一口自己盘子里的鸡肉,他用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他把盐撒得太多了。
“好吧,既然您这样说的话。”阿尔方斯看了看吕西安的盘子,“但有一点我希望您明白,在我花了钱的事情上,我不希望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所以以后我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向您报备了,是不是?”吕西安有些恼怒,阿尔方斯的控制欲正在随着时间不断膨胀。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您不要背着我私下里去做些什么。”阿尔方斯伸出一根指头,沿着香槟酒杯的杯沿打着转,“您没有背着我干什么,对吧?”他的微笑变得十分微妙,吕西安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他竭力将皇村中学那一夜的记忆从脑海里驱除出去,“没有。”
阿尔方斯按了按手边的电铃按钮,片刻之后,那个鞑靼侍者推开门进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给我的朋友换一份鸡肉吧。”他淡然地命令道,“他刚才把盐放多了。”
晚餐用完了,帐单被送了进来,一共是二十八个卢布外加一些零头,阿尔方斯慷慨的付了三十个卢布,得到那个鞑靼人侍者的一阵感谢。吕西安提出要付自己的那一份,但是被阿尔方斯拒绝了。
当他们一起上车时,他回想起这件事情,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从阿尔方斯之间上千万法郎的帐都还没有算清楚,如今却要来算这十几个卢布的小帐。这不但可笑,而且显得十分虚伪。
晚上的戏九点钟开演,当他们在马林斯基剧院门口下车时,入口处的人行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看戏的观众。剧院的挑檐上是一排煤气灯,白色的光照亮了挂在墙上的巨幅海报,海报上用各种语言写着同一句话:“‘罗马的金嗓子’布朗诗小姐主演——《美狄亚的征服》!歌剧结合芭蕾舞,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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