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送了我一个镇纸,我也送您一个吧。”他把玻璃球递给吕西安,“作为给我的好弟弟的奖励……奖励他考了全校第一名。”
吕西安不用转头就知道店员们的目光都被引到了这个方向,他恨不得在地板上挖一个洞跳下去,然后再亲手把自己埋起来。而当他们付账的时候,那位店员向德·拉罗舍尔伯爵夸赞他的“弟弟”时,这种羞耻的感觉增加了一倍不止。
“谢谢您,”德·拉罗舍尔伯爵笑盈盈地从店员手里接过包好的玻璃镇纸,“他可是我们全家的小宝贝。”
“我觉得我下午给您写信是犯了个大错。”当他们重新走出商店时,吕西安咬牙切齿地说。
与他完全相反,德·拉罗舍尔伯爵心情大好,吕西安甚至怀疑这家伙若不是之前几十年一板一眼惯了,此刻恐怕要在人行道上吹起口哨来了,“您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哪里吃晚饭?”
“我本来打算去布雷盖饭店,”吕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又看了看伯爵,“但我觉得他们恐怕不会让我们进去。”
“而且即便进去了,我们也可能遇到熟人。”伯爵补充道,“若是另一位议员看到您打扮成中学生……”
“那就说定了,我们不去那里。”吕西安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最后去了勒佩尔蒂埃街的一家咖啡馆,咖啡馆里挤满了人,此时雨已经停了下来,咖啡馆重新将桌椅摆在了室外,一排排桌椅甚至延伸到人行道上。客人们就坐在这些小圆桌旁,在刺眼的灯光下吃喝,而不远处的下水道口正向外冒出令人一言难尽的味道。
侍者带着他们来到了这样的一张桌子旁边,吕西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椅子上未干的水渍,周围的臭味和劣质香水的味道让他想打喷嚏,滚滚的车轮声也吵得他有些头疼,“有没有清净些的地方?”
侍者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的穿着,“我们有包间,但是要贵一些。”
吕西安突然有了个主意,他撒娇似地拉住伯爵的袖子,“哥哥,我还没在包厢里吃过饭呢。”他向德·拉罗舍尔伯爵做作地眨了眨眼睛。
德·拉罗舍尔伯爵用力地干咳了好几下,“那给我们开一间包厢吧。”他掏出一张五法郎的纸币,塞给了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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