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同意这一点。”杜·瓦利埃先生说道。
“好极了,既然您也同意,那么我也就直来直去了:关于安妮·杜·瓦利埃小姐的财产,您打算怎样安排呢?”
“我已经决定在我的每个女儿出嫁时,陪嫁一份三百万法郎的嫁妆。”杜·瓦利埃先生又向外吐出一个烟圈,“等到我去世以后,她们每个人都会继承我的一半财产。”
贪婪之色从盖拉尔先生的脸上一闪而过,“这很慷慨,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事情会很顺当的。”
“但我有一个条件:这三百万的嫁妆,必须被委托给我的银行来打理。”
“啊,好得很!”盖拉尔先生吹了一声口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所谓的嫁妆就是在账上记了一笔,从左手倒到了右手……您倒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很愿意把这笔财产交给有经验的岳父来打理的……您当年可是把从您叔父那里继承来的遗产赔了个精光,谁知道您会不会把我女儿的嫁妆也全打了水漂呢?”
“既然您说到了赔钱的事情,”盖拉尔用故弄玄虚的语气说道,他翘着二郎腿,一只脚的鞋底正对着杜·瓦利埃先生,“我最近也听到了一些交易所里的流言,听说您最近似乎时运不济?”
杜·瓦利埃用一种迟疑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年轻人,他似乎是在考虑盖拉尔究竟是知道了什么内情,还是在虚张声势,“您指的是什么样的流言呢?”
“有人说您最近走了霉运,亏了不少的钱。”盖拉尔不慌不忙地说道,他应当是感到自己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表现的更自信了,“例如说刚刚破产的东方港口开发总公司,听说您是那家公司的大股东?那可真不走运,据说这家公司在破产清算之后,每位股东能收回自己投资的百分之五就不错啦。”
他站起身来,走到脸色铁青的杜·瓦利埃先生面前,从写字台上的雪茄盒子里自己掏出一根新的雪茄,“一些人或许会说,您不愿意付给女婿这三百万,是因为您付不起呢……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他吸了一口烟,“但是也难保交易所里不会有人相信,是不是?”
吕西安小心翼翼地偷瞄杜·瓦利埃先生,出乎他意料之外,投机商人并没有暴跳如雷,恰恰相反,他脸上的线条舒展了开来,露出一种连环杀手似的残忍微笑。
“您说的大体上没什么问题,”杜·瓦利埃先生耸了耸肩膀,“的确,我最近银根吃紧,东方港口开发总公司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我本来以为那些蠢货至少会等到年底再露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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