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上台以后,对天主教的态度有所软化,他重开了教堂,但并未恢复天主教的国教地位,在1801年法国与教皇国签署的《教务专约》当中,天主教被认为是“全国多数人民所信仰的宗教”,教会在法国的活动被重新合法化,但之前的教会财产不予发还。三年之后,在他的加冕典礼上,皇帝更是用自己为自己加冕的方式羞辱了教皇庇护七世,令天主教会颜面扫地。
从那以后,天主教会在法兰西的地位就随着政权更迭而起起伏伏,在复辟王朝或是第二帝国时代,教会如鱼得水;可等到共和国建立,他们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因此,纵观整个十九世纪,天主教会都是对共和制度最激烈的批判者,在不久前的布朗热狂潮当中,教会也积极参与布朗热将军的复辟事业,如今看来他们不得不面对政治投机失败的后果了。
“对教会表达敌意,能够打消共和派对您的疑虑,他们一贯视天主教会为眼中钉,只要您能削弱教会的影响,让教士们无法用他们的经书创造新一代的共和制度反对者,那么我觉得就连克列蒙梭也会为您欢呼的。”阿尔方斯说。
“有人会说这是犹太人的阴谋,而我是犹太人的走狗。”吕西安扫了一眼阿尔方斯。
“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他们也不会给您投票的。”阿尔方斯一点也不在乎,“一个人如果不能给您投票,那么他对您的价值和一具死尸就没有任何区别。”
“好吧,那么我们是要推动一份教育改革法案?可是具体怎么做呢?”正如吕西安刚刚所说的那样,他刚刚上任,的确对行政事务一窍不通。
“我已经替您想好了,我们让儒勒·费里来草拟这份法案。”
吕西安只用了几秒钟就明白这的确是一步妙棋:儒勒·费里曾经在几年前担任过两次共和国总理,在他的任期内进行了大规模的教育改革,对天主教会重拳出击——禁止在所有公立学校开设宗教课程;禁止神职人员担任公立学校教师;政府拨出巨款资助官办的公立学校和师范学校,同时不再对教会学校进行拨款。这位强硬的共和派一生都致力于解除教会对于教育的影响,只要吕西安向他提出邀请,他一定会立即加入的。
但吕西安心里依旧有些疑虑,“他的立场会不会……太过激进了一点?天主教会一定会激烈反抗的。”
“而您就可以从中斡旋,用费里吓唬教会,用教会来堵费里的嘴。”阿尔方斯突然压低声音,“您应当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油水可捞——天主教会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他们‘赞助’起政治家来还是非常慷慨的。”
吕西安咳嗽了几声,“那您帮我联络一下费里先生吧。”
“他明天会来您的办公室。”阿尔方斯说,“请原谅,我在来见您之前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
吕西安咬了咬嘴唇,他如今是部长了,可这个混蛋却依旧把他当成是任意摆弄的傀儡。“您知道部里的其他人给您起了什么外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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