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喊绥绥,一会儿唤昭昭。
奚昭起先还应他,后来实在懒得搭理,仅偶尔敷衍地“嗯”两声。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太崖就回来了。
月郤被他灌了不少灵丹,没过多久便又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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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月郤恍惚睁眼时,头还疼得厉害。像被什么给生生凿开了,又在里头搅动似的,疼得他难以视物。
他撑着床铺慢吞吞坐起。
因着头痛,加之这两月常在四处奔波,住惯了客栈,起先他并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一陌生境地。
缓神的间隙里,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你醒了?”奚昭在门口顿了步,“昨夜吃的灵丹太多,太崖说你很可能会头疼。”
望见那熟悉面容的瞬间,月郤登时陷入了几乎令他意识错乱的欣悦中。
但随之涌来的,便是足以溺死他的失落怅然。
定然又是幻象。
他别开眼神,强迫着自己不看她。
刚有一点儿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无比。
定是幻象。
与他在街上、客栈角落、无人的石桥……所看见的身影一样。
与他白日夜里时常听见的声音也一样。
一旦靠得近了,听得久了,便会倏然消失。
不留下丁点儿痕迹。
他早该习惯。
见他低垂着脸不动,奚昭稍拧了眉。
她三两步走上前,手背搭上了他的前额。
“烧糊涂了不成,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她道。
额心传来切实的触感。
温热,轻缓。
月郤愣住,忽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在那荒寂无人的野林里,他瞧见道熟悉身影。
仅扫了那脸一眼,他便知晓不是奚昭,由是并未仔细观察。
但月问星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说她感受到了绥绥的魂气。
随后便发了疯似的乱撞,想要顶替掉他的意识。
迫不得已,他只能跟那人搭话,也好问问她伏辰寨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可对上那眼眸的瞬间,他便确信月问星没胡说。
就是绥绥。
只能是她。
“不发热了啊,还是药灌多了?”见他愣在那儿没反应,奚昭收手,打算去问问太崖到底灌了什么药。
月郤遽然回神。
抬眸的瞬间,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绥……”他哽了声,眼中迅速漫起些水雾,“绥绥?”
“终于醒了么?”奚昭想抽回手,但没挣动。
他分明没用多大力气,却是紧紧箍着她。
“绥绥,我以为……我以为……”月郤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虑不清。
不知该说什么话,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为何没死,怎么到了这儿,这些时日过得如何,可有……可有片刻想起过他……
但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就听见奚昭道:“醒了就好。”
她从身旁拿起碗药,递给他:“将这药喝了吧,喝完了便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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