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空气是冷的,但日光和煦,晒得人暖洋洋。此处军营占地几十公顷,有练兵场、马场和一大片营帐,要一日逛完也非易事,谢烬先带江悬去了演武场,午后闲暇时,零星有将士在这练武或晒太阳,远远望见谢烬和江悬,放下手里的事,全都聚集过来。
“将军!”
“少帅!”
……
问候声此起彼伏,谢烬摆摆手,说:“我带阿……少帅随便看看,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是!”
这一支玄羽军是整个大梁最精锐的部队,所用兵器、甲胄、战马自然也是最好的。放眼望去,刀枪棍棒、弓箭盾牌整齐摆放,江悬目光停在一排弓上,微微一滞。
谢烬顺着他目光望去,心下了然:“阿雪,你要试试么?”
江悬稍作迟疑,点点头:“好。”
二人到放置弓箭的木架前,百米外有一排标靶,江悬拿起其中一把弓,谢烬忽然道:“等一下。”
江悬放下弓:“怎么了?”
谢烬从自己大拇指上取下一枚扳指,拿起江悬右手,为他套在拇指上:“好了。”
弓箭射程远、威力大、比起刀枪较为省力,又能避免贴身近战体能差的劣势,是最适合江悬的武器,唯一的不好就是费手。江悬从小学习弓箭,几根手指和虎口上早早磨起了茧子,虽有七年不曾碰过武器,但手上细看,那层薄茧仍在。
谢烬的扳指对他来说有一点松,江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一枚素面犀角扳指,不自觉轻轻摩挲了一下。
谢烬道:“你许久未拉弓,当心伤了手。”
江悬笑笑:“哪有那么娇气。我都不知道如今还会不会射箭。”
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东西是刻在身体里忘不掉的。江悬重新拿起弓,从一旁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弓挽箭,瞄准百米外的靶心。
这样的江悬忽然多了些许熟悉的凌厉之气,谢烬站在一旁,不由得随之屏息凝神。
咻。
箭矢破空而出,稳稳没入标靶。
只不过没有射中靶心,差了约摸一两寸。
江悬垂下手臂,眸光黯了黯。
弓弦的余震透过手心传递到整条手臂,刚才那一瞬竟让他差点握不稳弓。身体的软弱无力和对曾经驾轻就熟的东西失去掌控的感觉,比起偏离靶心更让江悬失落。
江悬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谢烬见状,连忙安慰:“没关系阿雪,你七年没碰过弓箭,第一次射不中正常,你看,也没差多少。”
江悬淡淡“嗯”了声,揉了揉手腕,又拿起一支箭。
“我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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