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递出入场券的时候,分明看到母亲脸上闪过一抹惊喜。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忍不住开口和她多说了些,从剧本的选择,到合排过程中的插曲——“今天穿裙子的时候终于不勒了,能喘气了,”早川帮着她把盘子端进厨房,敷一层保鲜膜,放进冰箱,“回头演完,晚上就能吃肉了。”
母亲把碗堆在水龙头下面,说到时候给你做大餐,想吃什么就说。
“想吃什么说不好,太多了,”早川放完剩菜,又拉开冰箱冷鲜层,恋恋地看了几眼里面整整齐齐的鱼和肉,伸手摸了摸外包装,“反正我这半年都不要再吃煮鸡蛋了。”
母亲笑,又说我一定会把你爸带来的,他看着不关心,前两天还问我你演什么角色呢。
她听见这话,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很想相信,但又不敢相信,关门的动作轻轻一顿:“也是,他眼光那么高。”砰一声关上,挤到水龙头下洗了手:“如果我不演女主角,他肯定懒得来嘛。”
话说出来她就有点后悔,于是刻意没有转头看母亲,说完这句话,就拎着书包上楼了。这会儿走出浴室,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听见母亲似乎下了楼,又听见熟悉的低沉的男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留在厨房里的那一番狠话。
她能感到母亲一直极力缓和她与父亲之间的冲突,然而没有办法,不甘仿佛一把邪火,把她整个人烧得变形了。即使心中期待,说出来的话还是句句带刺。更何况,早川叹了口气,没人知道他最后会不会来。
她坐在床沿,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手机,找到和野原的聊天框。昨天早川出了档案室,转头就问野原要了白鸟学姐的联系方式。然而对面静悄悄的,至今仍然没有给她回复。她把手机扔回床上,想起前几天刷到野原的推特,说自己选课一时爽,论文火葬场——或许她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实在不行,还可以问木岛学长。
心里这样盘算着,早川又把手机拿了起来。然而这一次,还没等她点开木岛学长的头像,耳边就响起了一支熟悉的音乐:开头是几个单调的音符,在一个明显高八度的音响起后,流畅的琴声紧随而至。与此同时,游戏界面搭建起来,右手边出现了她的个人数据,左手边出现了任务菜单,一本书漂浮在正前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比一年前更厚、更精致了。
“搞什么,好突然——”她的拇指仍保持着点击的姿势,然而手机却在这个空间中消失了,早川愣了愣,旋即抬起头,耸耸肩道,“满脑子只有星期几,我都忘记今天是二十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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