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记得很深,”你托着下巴笑了笑,“因为我被她吓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建立好自己的三观,只认为自己伤害到了她……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没有从她身上找原因,而是反省了自己。当然现在我知道这本来和我无关,她把自己对她孩子的期待强加到了我身上,却要让我来回应她的期待。”
“我和她总有摩擦,然后我在她一次次的哭泣质问中学会了收敛和共情,照顾她的情绪,以维护我的安宁。但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我非常的不喜欢,我爸我妈偶尔回来的时候把我接回家住,我和他们提了一嘴,他们就说让我自己在家里住,但是我婶婶跑到我家来吵,说我父母照顾不好我,我需要她才能好好地生活,上一个好大学。我爸拒绝了,但是她吵得厉害,在别人面前说我爸我妈的坏话,我不堪其扰,所以回了她家。”
你往后倒在沙发上,懒散地说:“这之后她对我又很好很好,我说什么她都依我。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对她有了了解,所以并不觉得她能坚持多久。结果就像我猜的那样,只不过两个星期的功夫,她就恢复了原状,管控我的生活,然后在我表达不满的时候大哭大闹地骂我没人性。”
“说实话,我没怎么被人骂过。别人挨骂都是‘你怎么那么蠢’‘那么傻’‘那么丑’,到我这里就是没人性。我实在是怕了她吵,后来就没敢说自己的不喜欢。”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猜到了,她和学校的高控制环境下我被逼得思维极端,累得不行,高中学习一落千丈,她更加失望和督促我,正反馈效应让负面情绪累加,高三没有喘息时间的我放弃学习选择调理情绪,想要请假,但她不让我请,我就把在校时间变成自己的时间。然后一直熬到了高考,高考结束之后我立马从她家搬了出来,回到了这里。”
你喝了口水,复盘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道:“之后我的情绪就慢慢好起来了,虽然多少还有点后遗症,但不影响日常生活。”
你肯定地点了点头:“所以我应该特别适合住在蒙德,温迪是第二个掉下来的人也有了解释。他的理念就是我的理念。”
而艾尔海森,估计是因为你很喜欢他和他的三观。
“如果我没有答应婶婶去她家,说不定我会成长成你这种性格。”你看着他笑起来,道,“不过要是真的这样,我们俩就真的是天天都在互相嘲讽了。”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他打开书,对你道:“她确实是塑造你如今这种性格的主要力量。不过,你能确定你是天生不喜欢被控制,还是在高度控制的情况下衍生出来的反抗吗?”
“两者都有吧。”你拍着膝盖道,“我爸妈都是很自由的人,多少对我有所影响。而婶婶和学校的控制可以说是助长了我的反骨。”
“你对自己现在的性格很满意?”
“嗯?还行吧。至少比高中好。”你不堪回首地扶了一下额,“高中就是一整个反社会人格加虚无主义,我都怀疑自己那时候严重厌世了,每天睁眼就是今天怎么还没死,然后期待世界末日。”
你捂住脸:“那个时候还想过自杀来着。不过割裂开之后理智上纳闷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番剖析之后觉得自己太累了,于是选择上课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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