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你的过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的你沉默寡言,眉眼间始终拢着一层冷淡的郁色,眼下有着些许青黑,皮肤苍白,就像是个行走的吸血鬼。反应也是平平淡淡的,不给出点正确的刺激,你就像感知不到一样,情绪不是稳定,而是麻木。
十八岁的你和艾尔海森熟知的你不一样。你看他的眼神没有温和的狡黠和坦荡的笑意,也没有五岁时那种干净天真,有的只是平静和戒备。
平静是因为无所谓他会不会欺骗你、伤害你,戒备是因为他接触到了你敏感的核心。
如二十二岁的你所说,十八岁的林风笛深陷泥沼,从不期望有人能够救她,因为她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艾尔海森无意改变你的状态,他只是未来的一道影子,在这时间的倒带行为中,能做的只有旁观。
你在十五分钟后裹挟着一身水汽回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肩上披着一张毛巾,眼角有些许微红,被热水冲过以后,整个人都显得有血色多了。
你合上门,问他:“你需要洗澡吗?”
艾尔海森摇了摇头。
你从床边搬过那张放衣服的椅子到书桌边上,艾尔海森往旁边挪开了些,方便你吃那碗已经冷了大半的红糖炖蛋。
你并不在意它的温度,也看不出来喜不喜欢这份宵夜,只是完成任务一般迅速地吃完,然后把碗带了出去,又刷了个牙,重新回到房间里,开始收拾明天的衣物。
艾尔海森安静地看着你的动作。
直到你随手擦了两下头发,把湿毛巾往椅子上一放,然后就爬上床准备睡觉,这才开口:“最好把头发擦干。”
你掀开被子,转动眼眸看向他,眼神是一种令人意外的冷漠。艾尔海森眯了眯眼,说:“你的身体已经够差了,不这样做会感冒,而且你还不能请假。”
你并不接受他的好意提醒,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我知道,但现在十二点多了,我五点半还得起床,现在需要睡觉。”
“晚安。”你拉了灯,声音冷淡,不知道是不是艾尔海森的错觉,里面还掺杂了一点攻击性,“先生。”
你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你睡着的时间点却比你拉灯的时间晚得多。
艾尔海森确认你已经睡着时,你的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而且你睡得并不安稳,似乎一直在做梦。
你的情况比你曾经说的要糟糕得多。你只说十八岁的时候因为很多因素你的世界观正在重建,身体不怎么好,压力有点大,厌学厌世,放弃学习而治疗自己。但没说过具体是什么情况。
现在他知道了。
艾尔海森站在你床边,无声地注视着床上的你,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力。
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放任自流,一边却努力地想要从心理上治好自己。一边希望回归健康,一边拒绝所有人的帮助。
所以没人能帮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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