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说:“我要去买蛋糕。”
大堂咖啡厅的歇业时间早于程椋的认知。程椋透过熄灯后暗淡的玻璃橱柜,看见自己精致面孔的份额远大于茶点碎屑。在前来表达歉意的侍者面前,程椋却如释重负。
“原来是这样。”
不断眨眼的程椋,意欲将他的尴尬气息以睫毛扇向周遭。他堂皇地向万松岩解释,他对于酒店的规章制度一概不知,“我没有去住酒店的兴趣爱好。”
万松岩同样苍白无力地点点头:“我们回房间。”
面前三个气宇轩昂的电梯,把他们的投影均等分为三份。身高的差距此时愈发放大,浮现在程椋眼前的却是两个男士接吻的场景;尽管他们三个同属于一样的阵营。在万松岩的面前,程椋选择步入重逢时候,万松岩斯文败类的外壳。
“你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我帮你开新的房间,这样谁也不用麻烦谁。”
逼迫自己的语调尽可能平和的程椋,补充道,“早就应该这样做。”
他转头看向万松岩时,殊不知自己的心即将跳出嗓子眼:“你带身份证没有?”
显然赞同程椋想法的万松岩,此时无能为力:“没有。”
“我不相信。”程椋做出抢他包的动作,“我帮你找。”
万松岩的背包确实空空如也。好不容易从中捞出钱包的程椋,对于其背后品牌悠久的历史一捻便知。那只牛皮钱包同样带给程椋不亚于出土文物的震撼,打开后很容易找寻出时光的痕迹。程椋僵硬地抬头:“怎么还有以前的合照。”
万松岩充满歉意地解释起他繁忙的学业和工作:“忘记换了。”
他说:“你不喜欢,我就扔掉。”
但是程椋摊平的手心递到他的眼前。他很容易被程椋的眉眼所吸引,而不是气势上的居高临下。发愣许久的万松岩,终于听见程椋对他发号施令:
“给我。”
而后程椋收到了一张发黄的拍立得相片。两个人指甲盖大小的头上,五官糊成一团。不难让人联想到电梯门的投影。以相片代替手指的程椋,引导万松岩的目光向前。电梯门上两个人的身形歪七扭八,辅以灯光温暖的映照,六年前的某一天被复原在他们面前。
程椋的提议也被潜移默化得扭曲:“你把电梯门买回家。”
自作主张想要帮万松岩省下一笔拍立得钱的程椋,告诉他如此一来便是一劳永逸:“谢澜川天天抱怨相机贵。”
“没问题。”
万松岩只是想搪塞过去。他问程椋,“我晚上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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