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文有些烦躁了,他身上只披着一件中衣,秋风从门外吹进来,敞开的胸前凉嗖嗖的。
他揉了揉眉心:“余穆尧,你回去吧,我今日不想见你。”
余穆尧一声不吭坐在那里,深埋着头,没有立刻发话顶撞。萧仲文知道他生气了。
须臾,余穆尧低声问道:“是今日不见,还是以后都不见。”
萧仲文心中一紧,不免仔细打量他几眼,猜想他是不是知道那事。又不晓得为何,这话叫他胸口忽然难受了起来。
他别过头:“你我同在朝中做事,总有见面的时候。”
他眼前一黑,余穆尧毫无征兆地蹿到他跟前,伸手用力掐着他腕子,一只膝盖陷入他t/jan,将他扑在桌上。
萧仲文脸色发白,被近在咫尺的一双充血的眼眸炯然盯着,热气呼到脸上来。他颊上一燥,面皮又慢慢有些红了。
他受制于人,难过地动了动,冷声喝令道:“放开。”
余穆尧眼前聚起雾气,喉中微微哽咽,还要强装一副蛮横的样子:“先生躲着我,一面也不见我,正是因在朝中共事吧,你忌讳我,要避嫌,是不是?”
“那我要当这个将军干什么,倒不如你府里的一只囚鸟来的自由痛快!至少日日还能与你见面说上一句。”
他弯腰又凑近一些,甚至动手捏起他的下巴:“还是说你害怕,下怕那些嚼人舌根的东西,上怕北朝皇帝?那有什么可苦恼的,我剪了他们的舌头,堵上齐景辰的嘴,岂不清静了?”
萧仲文漆黑的瞳孔倏然缩起,厉声道:“放肆!你胆敢直呼圣上名讳!”
他一抖,身子瑟缩起来,不知受了冷还是受了气。
萧仲文脸色比纸白,急匆匆压低了声音:“闭上你的嘴!你方才说的话够你死上八百遍了。”
“出口妄诞,祸连九族,你在边关磨砺那么多年,这点长进都没有吗。”
余穆尧目光冷下来,仍捏着他不肯放手。
他居高临下看着萧仲文,嘲弄地笑一下:“你别拿我全家吓唬我了。”
余穆尧:“难道我如今与死就有区别了吗?”
他想了想,又道:“我就算跪他、敬他,唯他命是从,他就会放过我?还是说他会放过你?”
他紧抿着嘴唇,唇瓣发抖,有些咬牙切齿。
他看向萧仲文的目光无比复杂:“你还当我像从前那样好骗吗?”
萧仲文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说话也无力气,他觉得胸口揪着,比方才更难受了。
他头偏过一边去,只是轻声说道:“我会有办法的。”
余穆尧手上的力气松懈了一些,目光深沉,片刻后逼近了他,低头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萧仲文皱起眉头,倒没有反抗,只是神色厌倦地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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