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第二步,想起来自己是被人生撞晕过去的,这人是谁?
他晃了晃头,迷迷糊糊记得昨夜上了神仙膏后,有什么人来寻过自己,说是早年被人拐子抱走的二娘回来了。
什么人拐子?那都是婆娘怕村里人说闲话,编出来骗人的。
二娘分明是被卖了的。
再走一步,到门口,一拽,没扯开,门扉吱吱乱响,顶上洒落一片尘土落在头上。
秦禾生急喘一口气,呸呸吐了,还当是自己没用劲,不耐地直接抬腿就踢。
片刻后,他看着紧闭的门扉,难以置信。
阮氏这个偷奸耍滑的贼妇人,竟然敢把他锁起来?!
于是又踢又推,他知道自己的动静一大,邻家就会生怨怪,阮氏最怕的便是被村里人赶走,为了片瓦遮头,什么事情都愿意的。
果不其然,不过只踢闹了几下,渐近的脚步声传来。
秦禾声嗬嗬就笑,眼睛挤在门缝上,沉着声音恐吓:“阮氏,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如今有胆子从外边锁人?信不信老子出去弄死你?”
预料中阮氏发抖的声音没有传来,倒是有个长条身形站在不远处,秦禾生有些看不清她脸面,但是光看这身条,便知不是阮氏。
“你是哪个?怎么在我家院子?阮氏呢?还有丰收呢?”
门扉破旧,中缝露出一只白生生的眼珠子,冷不丁看过去,怪渗人的。
秦巧没说话,直到里面人似乎是不耐烦又要继续撞门的时候,才开口:“爹,我是巧儿。”
“巧儿?什么巧儿?”
秦禾生念叨了好几声‘巧儿’,脑袋里又想起自己先前快愉时曾经听到的话,迟疑着问道:“巧儿你是二娘?”
秦巧把脸凑得近一些,让他瞧,“小时候,娘说我的眼睛生得最像您,还有眉毛,也跟您很像,比村里其他小姑娘浓密,您还说像是长了两条卧甲虫子呢。”
这是她记得的为数不多有关于双亲的记忆,跟许多人说过,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说起来了,蕴含了浓浓的期待。
可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秦禾生哪里还记得自己曾说过小闺女跟自己像不像,能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女儿,便已经是不错了。
他清醒过来的脑袋,一下子灵光起来,语气惊讶又欢喜,呼声道:“是二娘。是你,爹认出来了。你这模样是随了我。二娘,二娘,你是怎么找回家的?”
秦巧的鼻子顿时酸涩起来,她没想到这个只爱庄稼的爹竟然还能认出自己来。
急忙伸手扯开门栓,秦禾生不防备,险些摔出来,被她眼疾手快地扶住,“爹,我是放了良籍,路上跟着镖局,走了好些日子才回来的。”
“哦哦,回来就好呀,回来就好。”
乍然撞上阳光,秦禾生只觉眼睛被刺得不适,忍不住偏开头,用手遮挡一下。
这动作一番,秦巧只当爹跟自己一般,一时之间情难自抑,却又害怕被小辈看到落泪的狼狈,故而才偏开头。
她吸吸鼻子,扶着人往灶屋走,“我是昨夜回来的。嫂子刚做好香粥,爹,您先吃点东西,咱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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