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一次,决出谁是今晚的洗碗工。
宫治输掉后,两个人又闹了起来。他们扯头花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宫治的理由是:“哪有让做饭的人当洗碗工的道理?”
宫纪说:“我是在做慈善吗?承包三餐是用我收拾厨房换来的,请你不要混淆概念。”
她心情很好地从地毯上坐了起来,拿起桌子上新鲜采购的玫瑰花种子,打算去阳台上为渡边川梨种玫瑰花。
宫治觉得宫纪必然种不活任何东西,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懒懒散散地踱到了阳台。
一把拉开厚重窗帘,右手还为碰上玻璃门,宫治突然看到宫纪像个超人那样向外坐在栏杆上,还不要命地朝下俯身看。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黑发随着弯腰的动作柔顺地垂落在空中,看上去像是要飞走、或是消散了一样。
宫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出声,宫纪被吓得掉下去。
直到宫纪从栏杆上安全退下来,宫治“砰”的一声狠狠拉开阳台门,把玻璃都震得轻微颤动。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你想死吗?”
“我不想死。”宫纪连玫瑰花都不种了,她推着宫治退回室内:“我要出去一趟。”
宫治忍了又忍,一把抓住要往外跑的宫纪,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穿睡衣出去?”
宫纪不太理解,将这句话当作“多穿点衣服不然冷”的提示,于是她又推着宫治坐倒在沙发上,说:“我会穿好外套去天台上喝酒,想想工作的事情。”
好吧。宫治忍了下来,宫纪确实有在天台独自思考的习惯,喝酒也是她成年后的爱好。
宫纪先在宫治的目光中穿上了风衣,又在酒柜面前挑挑拣拣,最终还是转身拉开冰箱,将两罐啤酒拢进怀里。
她在随自己脚步声亮起的灯光中走过一层一层楼梯,向天台走去。
安室透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在宫纪心里形成了一整块明明暗暗的卡片。
她最近习惯于观察安室透的窗户,他的灯光亮起,宫纪也在心中卡片上亮起一个小小方块,他的窗户如果超过时间仍然是黯淡的,卡片上的方块也会谨慎地变成灰色。
黄色、灰色、灰色……宫纪在心中总结着规律——今晚大概率是黄色。
宫纪预测的成功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五,这让她有种小小的成就感。
可是安室透房间里的灯光没有亮起。
每当预测出错的时候,她就会去天台上碰碰运气。因为安室透房间里令人捉摸不透的灯光,她有七次攀上天台,在那里独自喝完自己带的酒。
好吧,在天台撞上安室透的概率为0,宫纪发誓自己下一次肯定不做概率0的傻事。
她抱着怀里的酒,按上了天台的门。
皆河圭被关押在拘留所而不是警察厅下属的机构,皆河圭身边的警备被刻意放松,皆河圭的审讯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降谷零知道皆河圭会死,他审判了皆河圭的生命,还要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引出藏匿在警察系统中的老鼠。
警校时期的自己肯定想不到,七年后,他会将同等鲜活的生命分为两种,一种是受他保护的,一种是受他利用的。
他也预料到……会有无辜的、连真相都不知道的警察会因此受害。
降谷零的双手痛苦地握紧了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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