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找到凶手了吗?”我问。
木老先生点点头:“找到了,凶手是这家日本人的厨子,他杀人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义,而是这家日本人欠他两个月的工钱。他拿着菜刀半夜叫开门,进去后给一家四口全杀了,还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天门道的法师做法之后,没有几天,就传来消息,那厨子全身溃烂,胡言乱语,自己一个人跑到宪兵队自首,把杀人的过程全讲了。”
“他中邪了。”木淳说。
木老先生点头:“天门道里,使人中邪,便是生魂崇人。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先不说了,我刚才一看到你们拍来的照片,马上想起这段往事。”
“爷爷,你的意思是,杀害陈光棍,用鬼魅祸害王慈母亲的人,就是天道门的?”木淳问。
木老先生脸色迷茫:“难道是劫数?天道门在解放后已经被取缔了,好几个道首都被枪毙,销声匿迹了几十年,难道现在又出现了?”
他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下定决心说:“小淳,小慈。”他点了我们两个的将。
“今天晚上咱们三人挖坟!”他说。
我说:“是挖陈光棍挖过的那个坟?”
木老先生说:“去看看他在坟里到底布下了什么阵。”
老爸有些担心:“木先生,用不用和村长打个招呼?”
木老先生摆摆手:“不用,我们快去快回。悄悄的进村,放枪的不要,就不给村长添麻烦了。”
晚上吃过晚饭,天色很黑,我正收拾碗筷,老爸低声说:“木先生爷俩这么帮咱们家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我点点头:“这笔钱我拿,爸,你觉得拿多少合适。”
老爸摆手:“你工作不容易,现在刚立住脚,哪能让你掏。我打听了一下邻村的亲戚,他们那边看事少了几百一千,多了上万,咱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就两千块钱吧。”
“行。”我告诉他,这个钱坚决要我出。老爸执意不让,我编了个谎,说自己在单位工作比较刻苦,上面领导奖励了一笔奖金,这个事是为了自己的老妈,不让我掏,我心里过不去。
老爸不再执拗,点头同意了。
晚上风很凉快,我们爷俩正说着话,木老先生和木淳来了,木淳背着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放着什么,应该是挖坟的工具。
老爸拉着木老先生的手,让他到一边去,两人在月色下嘀嘀咕咕,老爸拿着一个封好的信封往他手里塞,木老先生本来想推出去的,想想又没有拒绝,塞到内兜里。
说实话,这钱该给,但是看木老先生把这钱真给收了,我心里又有些小小的不爽。
木淳看出来了:“王慈,你觉得我爷爷不该要这个钱?”
“看你说的,你们忙前忙后哪能空手而归。”我说。
木淳哼了一声:“我们不是为了钱,爷爷说过,空手莫求缘,对事主有好处。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木老先生过来,招呼我们走,我们三人出发,从村里出来。木老先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十里八村的山路闭着眼都能走,他带着我们两个人专门走没人的小路,三转两转来到坟山。
我们站在高坡往下看,木老先生说:“当时陈光棍刨的那座坟在东南方向,墓碑讳字为陈门吴氏。那是一座老坟,有些古旧破烂,待会咱们下去找找,上次我匆匆一来,没怎么仔细看。这次一定要查仔细。”
木淳从口袋里拿出手电分给我。木老先生顺着土坡下去,我们跟在后面。
这里是一片老坟地,阴气很重,已经是夏天,可阴森森的温度极低,我穿着短袖都有点不适应。
我们来到坟地的东北角,这里的坟是修在山坡上的,整个山坡还挺陡峭,一走一过要加着小心,要不然大半夜的一脚踩空就能翻下山。
在坟地里穿行,我们打着手电仔细照着每一处墓碑,木老先生和木淳手里掐着一摞纸钱,走过一处就扔几张,念叨两句:“有怪莫怪,诸位行个方便。”
这时木淳停下来,手电光落在一处破烂的墓碑上,最上面写着“奠”,下面很简单有几个字“陈门吴氏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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