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江湖门派里讲和是什么规矩,木老先生也没有交待,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我和木淳商量了一下,要恪守底线,不管怎么谈最起码要把郁萌的病彻底治好,这是大原则。
到了茶楼门前,木淳看看上面的金字招牌,叹口气说,搞不好怕是一场鸿门宴。
我们走进茶楼,今天不对外营业,一楼大堂的茶座都空空的,正中有一张红木八仙桌,坐着几个人。
左侧坐着蓝衣和陈留生。中间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无为观的观主元贞道长,另一个是中年大叔,人不算老却满头白发,眉清目秀,可惜脸上多了一道大疤,好好的破了相。
右侧空出三个位置,明显是留给我们的。
我和木淳对视一眼,在女服务员的引导下,坐在八仙桌右侧的空位上。
蓝衣挥挥手让服务员先出去。这么大的茶楼大堂,只有我们几人。
元贞道长看我们问:“木先生没来?”
木淳道:“爷爷身体不好,就不过来了,由我们全权负责。”
元贞道长不置可否,他清清嗓子说:“人到齐了,我说两句,咱们都是老相识。诸位之间也算是不打不成交,都是江湖儿女,同在一个槽子里吃饭,没什么深仇大恨,莫不如一笑泯恩仇。”
他站起来端着茶壶,给我们每个人斟了一杯茶,包括我的。
他说道:“喝了这杯茶,以前的误会都解除了。”
蓝衣没有端茶,颇有玩味的笑笑:“哪位是王慈?”
我举了举手:“我是。”
蓝衣看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如何入梦的?”
我和木淳互相看看,蓝衣已经知道我留言的事了,看起来他颇为忌惮。
我说:“自有我的办法。”
蓝衣和陈留生耳语了两句,陈留生站起来,到后面去了。
桌上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清楚事情不可能这么顺遂谈下来。
时间不长,陈留生领来一人,正是那女人。几天不见,女人已经彻底是疯子了,她披头散发,眼神发直,哈喇子直流,根本不认人,嘴里喃喃,反复说一句话:“蓝衣多行不义必自毙,给你提个醒,造境者,王慈是也……”
我心里一紧,不是个滋味。蓝衣说道:“这是我本家妹妹,我亲叔叔的闺女,本来是乡下人,特来城里投奔我的。唉,现在落到这般地步,王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好好一个闺女让你毁了,我怎么向她家里人交待?怎么让我去见江东父老?!”
木淳大怒:“放屁!什么你的妹妹,胡说八道,真要是妹妹你就不会……”
我一把摁住他,他别说多了把那天晚上我们偷入茶楼的事暴露出来。我们到无所谓,土哥他们可就倒霉了。
蓝衣看着木淳:“继续说啊,我拿她怎么了?这是我妹妹,我最亲爱的妹妹!她来投奔我,我好吃好喝供着,一点罪不让她遭,现在好好一个姑娘让你们毁了,怎么办吧?这事是不是说道说道。”
木淳哑口无言,好半天说:“你这是谈和的态度吗?”
蓝衣挥挥手,让陈留生把女人领下去,他说道:“一开始我给木先生传口信,说了一些没轻没重的话,这个呢,算我孟浪,是我不对。你们现在通过妹妹给我传口信,还把她弄疯了,这是你们不对,咱们一比一扳平。谈和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王慈,你今天必须把你是如何入梦的说明白!”
“我要不说呢?”我看他。
蓝衣哼哼了几声,不说话。
元贞道长打圆场:“大家别吵,慢慢谈嘛,你们一个是老牌豪门八家将,一个是后起之秀大黑马,和我都算是相识。诸位就算给我个面子,平心静气握手言和,就算是和解了。法术交流什么的,和解之后慢慢研究呗。”
我没管元贞道长怎么说,我说道:“蓝衣,你还跟我们提条件,那我们也跟你提提条件。”
蓝衣脸色阴沉。
我说道:“郁家大小姐的病和你有关系,我们的条件就是,谈和可以,你必须把郁萌的病彻底治好,而且答应以后再不去骚扰他们!”
蓝衣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茶碗都飞起来:“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他妈才出道几天,就敢在老子脖颈上拉屎。且不说郁萌的病跟我没关系,就算和我有关系,冲你们这个态度,那也是不可能,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元贞道长一时无语,问脸上有大疤的中年大叔:“齐先生,你看呢?”
这位叫齐先生的男人慢慢悠悠说话:“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别咋咋呼呼的,当心吓坏小朋友。”
齐先生不知是什么来头,不急不躁一句话,连蓝衣也不敢造次了。
满头白发的齐先生没急着说第二句话,而是耐心用开水烫杯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