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萌焦急地说:“完了完了,你闯下大祸了。”
“怎么了?”我问。
郁萌说:“这里的道观镇着山灵恶鬼,数百年都没出过事,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不能在道观写字,更不能写‘照’字,一旦触犯禁忌,山灵就会从古墓里出来,祸害人间。”
她连说带比划,做出很凶恶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写‘照’字?”我问。
郁萌看看外面,道观大门外黄叶满地,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说:“你问题真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这就是人家定下来的规矩。我问你,你为什么写‘照’字?”
我指了指桌子:“刚才想求签,落在地上的签就写着这么一个字。”
郁萌焦急地跺脚:“完了完了,这是山灵的障眼法,故意让你写呢,你怎么这么傻。我去问问道长有什么办法。”
她跑向桌子后面的蓝衣,蓝衣此刻还在熟睡,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响,他都没醒。
我觉得郁萌问蓝衣属于与虎谋皮,他就是来害我们的,怎么可能告诉你解决办法。
郁萌来到蓝衣面前,双手作揖:“道长,小女子有礼了。”
蓝衣一动不动。
郁萌顺手推了一把,蓝衣应声而倒,落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他居然是个木头雕成的假人!摔个粉碎。
我们两个目瞪口呆。
这时有异象出现,我们往门外看,道观外本来有阳光,不知何时黑了天,夜色浓浓,阴风怒号,树叶子噼里啪啦直响。
我心头狂震,真正的蓝衣来了!他来毁字了!
郁萌跑到道观门口,用尽全力把两扇门关上,旁边竖着门栓,她一个女孩费力搬起来,架在门上。
大殿无声,我们面面相觑,外面是森森的寒风。
寂静中,突然道观大门一声爆响,两扇门岌岌可危,外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撞着门。
郁萌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哭。我赶忙走过去,门旁是窗,窗棂上贴着厚厚的棉纸,我用手指头蘸着吐沫,点破棉纸凑在上面往外看。
外面像是世界末日一样,黑天黑地,狂风卷席着乌云,在大风中,我看到一个黑影从深深的树林里走出来,一步步朝着道观过来。
那人一边走一边笑:“王慈,你输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全身一震,是蓝衣,他真的来了。此时的蓝衣就是一团黑影,看不清任何细节,他站在道观不远的空地上,似乎在风中狂笑。
他说道:“王慈,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所在的道观为我所建,此刻此景乃为当时的真实情况,并非郁萌心境所化。这座道观我想怎么毁,就怎么毁。”
他抬起手轻轻一摆,大风吹过,竟然把道观的房顶掀翻了,房顶卷席在狂风里,转眼没了影子。
道观完全变成露天的了,阴冷空气从上面狂灌下来,吹得地上的尘土飞扬。
我顶着风,艰难地来到郁萌面前,拉着她的手:“跟我走!”
郁萌哭得梨花带雨,紧紧跟在我的后面,我看看大殿,有个拉门的小橱柜,我拉开门,让她进去藏好。
郁萌看着我哭:“你怎么办?”
我微微笑:“我要护字。你放心吧,外面的恶鬼再猖狂,他也不敢伤害你。你藏好了就行。”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法子,可以保护墙上的字,那就是让郁萌守着墙面。我们的赌约有规定,不能伤郁萌一分,谁伤谁输,我用郁萌守字,蓝衣必然会投鼠忌器。
可我不能这么做,且不说有耍赖的嫌疑,单单是把郁萌陷入危险之中,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就算这么赢了,也不是我想要的,这样的赢不要也罢。
等她藏好,我来到那面墙前,看着上面的“照”字。
这时一声巨响,道观两扇大门在狂风中无影无踪而去,蓝衣在黑暗中,缓缓前行,走进了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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