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吧?”一个人说。
另外一个人看看手里的纸条:“对,就是这。”
“那就行了,咱们撤。”那人说。
“不行不行,雇主说必须有人来交接,才能走。”
“这大半夜的怎么交接?”
那人一拍脑门:“忘了忘了,说到地方就要吹哨。”他手忙脚乱,翻出一根细长的树叶,放在嘴里,随口一吹,一股尖锐的声音如鸽子哨般传出来,深夜在黑暗中传出多远去。
他一连吹了三响,树林里沉寂无声,甚至连鸟叫都没有。
能看出这两个人紧张不得了,满地乱走,就在这时,一道手电光亮从林子深处射出来,随即是个沙哑的声音,听不出男女:“给老大送货的?”
“对。”吹哨那人磕磕巴巴说。
“可以滚了。”声音在林子里说,只看到手电光亮闪烁,却看不到人。
两个人连滚带爬顺着原路跑了,比兔子跑得都快。
我虽然也害怕,可多少有些视死如归,人生大不了一死。
我躺在地上。手电光扫过我,有一道黑影投在我的身上,从影子来看,这是个相当佝偻的人,影子极其邪恶,拉得很长,如同老巫婆。
那人操着手电走到近前,一把抓起我,这人力气极大,把我扛在背后。我的肩膀疼痛难忍,大叫:“疼啊,疼啊,先放开我。”
那人用乌鸦一样的声音说:“喊个鸡毛,这点疼才哪到哪。”
他并不放开我,大步流星进了深山,能看出此人对地形极熟,健步如飞,一步能跨出三四步,像野人一样在大山里穿梭。
他是爽了,可树林里有很多枝杈,划得我遍体鳞伤,加上肩膀的疼痛,我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微微睁开眼,看到自己已经到了一间屋里,看上去像是少数民族的房间,有大量的编织藤筐堆在角落,屋子中间摆着炭炉,此时熄着火,窗台上方挂着数根风干的腊肉,墙上挂着三只火铳,应该是打猎用的。
最为古怪的是,屋里爬满了猫,足有十几只,各个品种都有,上蹿下跳的,喵喵叫,满地乱跑。
我发现自己被锁在墙上,肩膀上的两条锁链锁在墙上的挂钩上,有小猫来到脚边,喵喵叫着看我,一点都不怕人。
外面门一响,投进来两道影子,有两个人进来了。
我紧张的心跳加速,牙床发痒,居然生出难以呼吸的感觉。
两个人来到屋里,我是遍体生寒,一个是残疾人,身体佝偻,是个罗锅;还有一个披着黑袍,脸上戴着京剧花脸一样的面具。
罗锅长得极丑,应该是得了什么病,全身关节扭曲,左手的五根手指头聚在一起无法分开,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五官挪移,像是被熊瞎子舔过。
旁边戴面具的人应该是罗锅的主人,他背着手看我,目光从面具后面射出来,对罗锅说:“锁链打开。”
罗锅上前,毛手毛脚用钥匙把扣在墙上的锁链打开。
我没有了支撑,脚下一软,往地上倒。罗锅手疾眼快,用后背靠着我,把我扶住。
这感觉很熟悉,我知道了,从山里把我扛到此地的,就是他。
罗锅把我平躺放在地上,一大群猫聚了过来,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腻歪的要死,可动不了地方。
戴面具的人拿起我的手摸了摸脉搏,脸色阴沉:“搞什么,这么虚弱,还怎么做实验。先扔大牢里去,养两天再说。”
罗锅把我背起来,扯动肩膀上的锁链,我疼得大叫。戴面具的人说:“扯淡,这么个废物还穿什么琵琶骨,真要把我的肉鸡弄死了,上哪找实验品。”
他来到我的身后,也没打招呼,摁住我的肩膀,猛地一拽。我惨叫一声,一根锁链从身体里拽出来,血迹斑斑扔在地上。
他又扶住我另一个肩膀,就是硬拽,猛地一拉,另一条锁链也出来了,扔在地上。
我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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