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情绪激动的望着灰烟,愤怒地看着走来的队员,双眼赤红质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们不是来消杀异兽的吗,怪物都能杀的了,为什么救不下我的父亲,为什么岛上会死那么多人!你们是不是根本不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
他并不知道他质问的人是谁,甚至不了解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但在积攒的愤怒与失望下,他已经没有理智来思考这一切。
解释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队员们一言不发地拉住了他,任由他发泄情绪。
“我们的命不值钱吗,为什么让我的父亲送死,为什么你们说!”哭红的少年崩溃大喊,一遍遍质问他们原因。
声音传遍沙滩,闻者无言,告知真相只会给他带来更深层的痛苦,而他或许也知道真正的原因。
步履蹒跚的妇人戴着手套和头巾,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她隔着一段距离向队员们道歉,透出的皮肤和双眼已经被荧蓝色侵蚀带尽,命不久已。
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颤巍地接过盒子,无力地劝说着孩子,最后变成母子二人一同低头痛哭。
而在不远处地树林里,还有很多在等待的人。
同是遇难者的家属,他们却连见到亲人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连哭泣的对象都没有,满心失望地看着沙滩上哭泣的母子。
前因后果无从得知,心中的情绪无法宣泄,他们无声哭泣,无处可去。
直到这一刻,沈嚣才理解了原泽话里的意思,死者的遗产是留给生者的,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绝不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对于管理者而言,多做不一定能得到别人的谅解,少做一定能减少很多麻烦,从效率的角度来说,反正结果无法改变,轻飘飘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事情,何必折腾这么久呢。
罗天看着离开的母子,神伤忧愁,眼尾的皱纹蹙在一起,又叹了声气:“有时候我们能做的很少,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没办法救下所有人。”
他在第三军队任职将近50年,虽然受第二性别和精神力等级的限制,只能留在后方做后勤和文职,但所经历的兽潮加起来比原泽多得多。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容易变得麻木,罗天虽然习以为常,但看到此般场景,还是会痛心难过,忍不住就想和沈嚣多说两句。
“在军校最早的校规校训里,是没有‘收敛遗体’这一项的,那个时候跑去战场上收敛尸体,送命的可能性非常大,这条规定是在和平年代后加上,也是之前的一位第三军队上将提出的。不过那个时候经费有限,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保存尸体,等兽潮结束后,很多尸体都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了。”
“老上将在世时,一直严格履行规定,但上一任上将为了节省经费,都让地方军队去收敛遗体,大部分人都只做做样子。后来上将上任,才重新恢复了规定,并且将遗体收殓放到了必须任务里,军队里无论军衔,所有人都轮流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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