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经常说,家里面住的是自己爱的人,才能叫家,不然家就只能叫房子。
就像所有在外成家的子女会携带伴侣孩子回家探亲,他沈致亭好像也在外面有个自己的家了。
沈致亭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正低着头摆弄他围巾的人。
心中叹息一声,再次懊恼当初的不该。
之前好歹还能装着糊涂过日子,两个人偶尔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即便是亲近而不过分亲密的举动,也能让他觉得生活有所期盼,现在好了,被一个没开窍的笨蛋无意撩拨几句,一个冲动,自己亲手开的头,最后又亲手把所有都毁了。
沈致亭自嘲般笑了笑,对陈北劲说了句“下车吧”,转身便去推车门。
身后人忽然问道:“沈致亭,你以后是不是不准备带我来了?”
沈致亭回过头。陈北劲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平静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以后不合适了。”沈致亭说。
“哦。”
陈北劲没什么太大反应,甩手将叠好的围巾扔回沈致亭座椅上,砰的一声,衣角带风,摔门下车。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微妙起来,两个人沉默着,习惯性并肩走进楼。电梯干净明亮空荡荡,沈致亭和陈北劲一前一后走进去,不约而同去抬起手去按17层的电梯按钮,一瞬两手相碰,两人条件反射对视一眼。
即将进入的地方是自己家,沈致亭自觉算是东道主,跟陈北劲闹成这个样子实在不成话,便趁机开口试图缓和气氛,道:“我按吧。”
不料陈北劲随即移开视线,手肘粗暴地撞开他停在半空的手,自顾自按下电梯键,然后将手揣进兜,走开一旁,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银亮如镜的电梯门,直接把自己当做了空气。
不知怎的,在这种前所未有不愉快的冷暴力状态下,沈致亭竟然有点儿想笑。
他还是头一次见陈北劲这副样子,还……
怪可爱的。
“笑什么?”
身旁人冷冷开口,沈致亭才从电梯镜面的倒影里发现自己正舒展着眉眼,嘴角上扬。
沈致亭:“……”
这什么毛病?
“没什么。”沈致亭说,顿了顿,又道:“不好意思,我会好好生气的。”
“咳!”这下倒换成陈北劲绷不住笑了。
沈致亭嘴角又扬了起来,学着刚才陈北劲的口吻:“笑什么?”
“沈致亭,”陈北劲立马敛起了笑意,斜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是真的混蛋。”
沈致亭笑:“我混蛋你还老愿意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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