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了县衙门外,明明想见她的心非常急切,却不可避免地生出近乡情怯的异样感觉。
他照旧绕开了巡夜的衙役,跃上墙头看准正房的院内始终灯火辉煌,上下穿越间人已经落在了院中。
沈慈恩端着盆出来倒水,刚好与风尘仆仆的他撞个对面。
“大帅。”她看到日夜盼望的人来了,一颗心也随之放下,眼圈立刻红了,“陆姑娘她……”
“进来说。”萧祈安长腿一迈,径直往屋内走去。
因着元诩念及船厂是陆南星的命根子,想到她日后醒来若知晓船厂被金军烧毁时心痛的模样,他的心就钝痛不已。为此,他只得咬牙离开守了五日的人,带着人马回到船厂坐镇。
故而此时屋内只有元夫人与沈慈恩负责照顾陆南星。
当元夫人日夜替儿子忧心时,抽冷见到一个男人进了屋,下意识喊了声,“阿菟?”待细看之下,才发现此人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魄,并不是自家儿子。
萧祈安进屋后,就被躺在床上的人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尽管他一路上尝试着压下忧虑,思虑过多次她会是怎样的状态,都远不及看到奄奄一息的她时,心中钝痛之下陌生的恐惧感。
“南星!”他大步流星地迈上脚踏的同时,握住了无数次梦中握过的手,却被冰凉的体感吓到脸色发白。
沈慈恩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立刻将元诩提到过的符水一事说了,“大帅,您是否要尝试。”
萧祈安刚要拔出匕首,就被元夫人拦住了,“稍等!”
她艰涩地说道:“那日我情急之下说出这个办法,却未来得及说出这样治病的后果。”
萧祈安还是划破了手臂,“我不怕任何后果。”
元夫人想到了儿子的一颗心若是就此错付了……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陆姑娘喝了你的血后,是何意解蛊毒,但在她同时也具有下蛊控制你的能力。并且,她若身体疼痛,你将会体验百倍痛感。”她看着萧祈安脸上并无一丝动容,咬牙说道:“漠北的完颜氏皇族祭祀文中曾有记载,有人被以此种方式种下蛊后,不治而亡,你也愿意么?”
沈慈恩听后,紧紧握住床帮。
她如何不知,萧祈安从不会感情用事且他的目标是天下归一。她自幼熟读史书,汉高祖也是草根出身,女人只不过作为繁衍子嗣的工具,又怎会放着开国皇帝不当,为了女人至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更何况,他还未登基称帝,更不会在关键时刻放弃自己的大好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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