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疾面上不显,只揽紧了人笑了笑:“我秦国被诸侯低看排挤了七百载,西陲野戎么,你可敢,将这话去祖父跟前说?”
凛风刺得他心口愈发炽热,怼完这句,趁着她怔愣地功夫,嬴无疾勒缰跃过最后一道险峻山涧,转瞬间腾出一手将人按在胸前,俯身便吻了上去。
毫无作用的挣动后,觉出怀中人的悲绝,他手中力气愈大,将那只兔子也一并圈抱住,只是唇齿交缠的力道不再强势。
赤骥扬蹄愈发畅快,而他的吻却渐渐温柔缓和,依旧是炽热狂乱的,只若即若离得谨慎,当局者若肯悉心体会,便能攫住其中渴求甚至讨好。
赵姝惊怕之余,亦是不觉心生憧恸,若有若无的酸软蔓生,手脚愈发脱力间,杏眸却也蓄满水气,泪水就这么洒落在二人面上。
那泪分明温凉却似烫人的滚水般,嬴无疾喘息着将人一下推开,连带那只兔子被撞得磕在马背上,发出‘唧’一声无辜惊叫。
赵姝惊喘着忙抱稳兔子。
采石场的相救,醉酒那夜的迷乱,岩洞内的热切,再到现下……诸般种种,此人的歹念为何,她又如何还不清楚。
怒斥惊问未及出口,颊侧泪珠忽被他粗粝指节抚去,嬴无疾突然哑声岔开话道:“邯郸城探子排布太难,你好生想一想,赵国、究竟是何人要你的命。”
后半句话若鬼门吹来的凄厉寒风,激得赵姝身子颤动,她一把打开他的手嗫喏道:“我、我从未树敌,怎会知道。”
身后人语意凉薄:“是么。”
她忽然又炸了毛:“是赵王,我父王要我死,你满意了吧!”
两臂被人拥紧,一只覆满重茧的手掩上她的泪眼,只听得那人附耳低叹:“慢慢想,回了营将想到的都写了。”
回营后才知道连渭阳公主都被困在山里,而衡原君昨夜就摆驾回昌明宫了,听人说君上游猎时见了个乡野美人,一时大叹平生荒度,即着人又往附近村落搜罗了百余名少女,就那么摆驾回去了。
嬴无疾对父君的荒诞早就见怪不怪了,今日恰好有赵国的探子回城,他心中记挂着两种病症的相似,也是多日蛰伏,到底该入朝去拜谒祖父。
对着来迎的僚属,王孙疾容色风雅,疏离有礼,好似昨夜今朝,那些悸颤情热不过是一场空梦,镜花水月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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