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皎月去了后,渭阳公主小女儿态尽显,还刻意作出喜爱兔子的模样,将那只野兔从赵姝怀里接了过去,岔开话笑着邀她共进午膳。
赵姝固然再单纯,也不可能真的就信了她的话,她只得魂游天外地同她周折迂回,一面想着午时尚早,她必得尽快想个万全的法子。
味同嚼蜡地吃了两道羹菜,及至她瞧见少女开始喂兔子吃肉糜,才终究忍不住上前劈手抢过:“这野兔爪子尖锐,公主仔细伤着。”
“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本公主爱给它吃什么,它就得谢恩去吃。”
少女歪着头笑的满目阴冷容色明媚,她嬴环还没什么得不到的东西,近来母亲就在为她择婿,见惯了那些公卿子弟的城府算计,只觉着眼前少年虽是还未长成,性子却纯澈直若雪山优昙般,如今乱世,赵王能将独子养成这般,实在罕见。
可惜她终是不能嫁他的。
渭阳正叹息扼腕,忽见那皎月急匆匆又赶了回来,恭手慌道:“夫人腿疾又犯了,才回宫就躺着不能动弹。”
“怎会!不就是酸痛敷药已好了数月了吗,请医官了么,你吞吞吐吐做什么,不用避着质子,有话快说。”
事出紧急,皎月怕被迁怒,忙跪地道:“是君上推、推的,值守的医官来过了,说这回怕起不来了,要报请向外延医时,只是君上气得入了终南,一时、一时无法、无法布告传令。”
渭阳上前就是一脚,女儿家气力小,却也把那皎月踢得歪去地上。
“你脑子还够用么,父君去了终南,你不会去报了祖父,或是兄长,他执掌弩箭营,不也是有驰道通行令牌的呀。”
皎月叩首,素白的一张芙蓉面上几乎立刻混满尘泥污血,将整个额头并那块火疤连在一处,意态极谦卑,说话倒尚算沉稳:“禀公主,陛下这两日都在邕庆宫会使,内务不好扰。王孙……王孙那处奴婢也早遣人去问了,一个时辰前从弩箭营领了队人,这会儿都该出咸阳了。”
这一下,连一向主意颇多的嬴环也傻了眼,她平素也不掺合这些事,只是知道父君宫中美人流水一般得换,而母亲因有楚秦边地的一块封土,是从来撼动不得的。
嬴环做梦也料不到,诸般凑巧下,母亲急病竟连布告延医都做不到。
又恰巧是她择婿的档口,一时间,少女六神无主得不知该说什么,从来的傲慢得意顷刻粉碎,甚至额角都开始渗汗。
“公主莫急,或许王孙一会儿就回来了,或者奴婢先去融公子府上……”
一听芈融的名字,嬴环想也不想地当即摇首打断,正烦闷焦急间,但听一旁赵姝开了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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