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情景,可谓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眼见着就要迎面撞上皇贵妃等人,姜玉竹扭头看向一旁八角亭下的假山,她顾不得思虑,拉着太子躲了进去。
假山内空间逼仄,太子身材高大,不得不弯下身,蹙眉不悦看着她。
“在姜小姐心中,孤竟这般见不得人?”
姜玉竹忙捂住太子的嘴,手指触碰到男子薄唇时方觉得不妥,如触针芒收回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太子噤声。
詹灼邺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唇角无声地翘起,未再言语。
外面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接着传来贵女们给皇贵妃和宸妃见礼的声音,二人藏身的假山与这群人相隔不过七八丈距离,透过石缝间隙,姜玉竹甚至还能看到皇贵妃发髻上的金累丝红宝石步摇轻轻晃动。
皇贵妃和几位世家贵女们闲聊起来,一旁的宸妃听得乏味,于是手捧鎏金莲纹手炉走到假山旁,她百无聊赖伸出手,挑起假山石上放置的花灯端详。
假山内,姜玉竹看到皇贵妃突然伸过来的手,惊得她后退一步,后脑撞上了坚硬的石壁。
腰间一紧,她被太子拉扯进怀中,太子抬起另一只手扣在她脑后,轻轻揉着她磕痛的后脑勺。
姜玉竹仰起头,一双盈盈美目还噙着泪痕,鼻尖轻轻擦过男子薄唇,呼吸交缠。
姜玉竹感到太子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二人紧密相拥,身躯贴得严丝合缝,宛若两个还未风干的泥娃娃不经意撞到了一起,彼此相融,再也分不开了。
隔着衣衫,她清晰感受到男子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一点点变得剧烈,连带着她的心跳咚咚作响。
“咦,本宫怎么听到这假山里有动静传出来?”
听到外面宸妃的话,姜玉竹紧张地抓住太子的手臂,明眸微睁,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太子好似感受到她的惊惧,扣在脑后的手垂落下来,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
“启禀娘娘,这假山上面就是冬枣树,常有枣子掉进假山里头,引来石老鼠寻果子,娘娘当心了,这石老鼠在冬日里最护食,小心咬到娘娘贵躯。”
宸妃脸上露出厌弃的表情,她最讨厌蛇鼠这样的牲畜,慌忙丢下花灯走开了。
“晚宴的时辰快到了,咱们前往保和殿罢。”
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传来,姜玉竹稳下心神,这才发现她还抓着太子的手臂。
而太子的手臂紧拦在她的腰间,二人紧密相拥,就连彼此垂落的发丝都不清不楚纠缠在一起。
太子身量颀长,此时低垂下头,两人交叠的鼻梁若即若离,温热的呼吸涌动在彼此面颊上,灼得姜玉竹双颊绯红。
此时的她与太子活生生像是躲藏在假山里幽会的一对男女。
这个念头一升起,姜玉竹马上松开抓在太子臂上的手,后背靠向冰凉的石壁,想要远离对面炙热的身躯。
詹灼邺蹙起剑眉,揽载少女腰间的手臂稍用力,芳馨满体再一次入怀。
“姜小姐体寒,若是贴着冷冰冰的石壁,再名贵的药材也难以养好你病怏怏的身子。”
男子声音平缓又低沉,在狭窄的石壁内荡起回音,莫名透出撩心入骨的味道。
姜玉竹无处可躲,干脆抬头直视太子玄玉般的眸子,问出压在心头的疑惑。
“殿下与小女只见过两次面,却对小女如此关怀,是因为我的兄长吗?”
明明上一次分别时,他还对她极为冷淡,就连送出去的大氅都懒得收回来。
太子幽幽盯着她,目光显得意味深长,眼尾微翘,勾唇浅笑道:“姜小姐只与孤见过两面,亦不曾与孤生疏,拉着孤一起躲进这假山里。”
姜玉竹被太子驳斥得哑口无言,浓睫轻轻翕动。
詹灼邺凝视难得哑然的小少傅。
黄昏日光透过石缝照进来,少女被淡金色的光辉笼罩,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就连眼尾都摇曳着淡淡的光晕。
他眸色愈发幽深,伸手挑起少女白玉般的下巴,声音喑哑:“你不仅容貌像他,胆大妄为的性情亦很像,不禁让孤有种错觉,你们兄妹就是同一人。”
姜玉竹的心跳在这一瞬间骤然停止了,她的睫毛疯狂颤动,语气亦存着颤音:
“殿下想错了,小女与兄长不一样,小女不能参加科考,不能入朝做官,更不可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少傅。”
假山里的温度明明比外面要阴冷,可紧拥着她的男子却像是一团火,一旦靠近,便会将她所有精心伪装焚烧殆尽。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用力了几许,迫使她这张脸毫无保留展露在他漆黑幽深的眼下。
“姜小姐若想要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当一个好官,孤可以助你实现抱负。”
太子的声音不大,却在姜玉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恰在此时,假山入口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姜玉竹扭头看去,可还未容她看清楚来人的身影,那人便惊声尖叫起来:
“啊!姜小姐,太子殿下你们”
第67章 谣言四起
韩溪云不信命格。
亦或是说, 自从她被萧时晏登门退掉婚约以后,她便不再信命格。
京城里最厉害的卦仙曾指着她的生辰八字言之凿凿,若韩家小女能在十六岁前名扬京城, 便可嫁得如意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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