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是发生在室内的。有着浅橘色的灯光,有着安稳的环境,被一种难以描述潮湿的温暖充斥着的房间里。
是发生在这样的地方的话,就会成为“故意卡着脖子怪模怪样”的玩笑了。
于此我必须做一个公正的评价:这个房间宛如一盒变质膨胀的罐头。
而那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的食物,还犹有不觉地挤压着自己霉烂变质的那一部分,企图让自己变成原来新鲜的模样。
很显然,他已经连现状都难以维持了。
同桌逼着自己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才履行主人的职责,说出了第一句开场白。
“就连怪物也会被谎言威胁——会害怕暴露身份吗?”
我讨厌这句质问。
他显然不需要我的答案。他虽然看着我,却好似沉浸在了某种滑稽可笑的现实中,语调愈发冷漠尖锐,带着点深恶痛绝的意味来:“连怪物也会害怕这种东西啊。”
“那些人也是这样吗?”他猛地扭过头,眼珠鼓起,“那些据说是患上了传染病的人,也都变成了这种东西吗?”
看来他已经在某只“虫”身上得到了实践。
可即便获得了一次或者几次成功,都没能让他建立起应有的自信。
真可怜啊。
屋外的影子摇晃了两下,我就忍不住让心里那由于得到了“施展同情的机会”而产生的高兴流于表面。
这种场合借用推理社的话来说,应当就是:发现秘密就能得到奖励,揭露真相就能拥有名誉。
于是我问他:“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吧!”
同桌瞪着我,语气中的憎恶越发尖锐,感情深处隐隐透露出几丝兴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啊——在这方面,没有谁能在这方面比过我的!”
他如此说着,竟宛如哭泣般低笑了几声。脸上扭曲而肌肉随之趋于平静,疯狂与憎恶尽数收敛。
然后,那张我最常见的、总带着讨好般的微笑的脸,就像一张打磨精致的面具戴在了他的头上。
如此自然,简直就像在展示什么高超的杂技的表演啊。
这么一来,他往日在吐槽役/丑角上的扮演也说得通了。这也是另外一种“规矩”而“刻板”的生活方式了。
同桌看我不出声,便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哦,原声!”
“我们那天见过吧,那天在夜市里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哦!”
他大概是太激动了,又不常表达自我,说起这段话来就有些颠三倒四,便是常扮的夸张作态都瞧着有些吓人。
应该是吓人的吧——现在毕竟是深夜了,周围的景物也都不属于我熟悉的范围之内,与我近距离接触的人还如此陌生且带有敌意。
“眼”都紧缩了一下,以至于我视野中的景物也跟着歪曲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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