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老夫定当秉公职守,为国家选拔最好的能臣干吏为官,我大明中兴,还是要靠他们哪。”
瞿式耜一正脸色,颔首道。
“能臣干吏?靠他们?”
林啸闻言目光一凝,严肃道:“大人,恕在下冒昧,且不说区区广西一地能选出多少能臣干吏来,即便有足够的人选,在下也以为,就凭南宁那些官吏的德行,若不好好整顿一番,越有能者恐怕越坏事,还是别去祸害百姓了。”
“嗯?双木将军何出此言?”
瞿式耜闻言一凛,微微色变道,听口气,莫非要变卦?
林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有句话大人比我更清楚: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公……在下以为,若是为官者德不配位,既不廉又不公,越能干者,盘剥百姓越重,那我等拼死光复江山,又有何意义?”
“这个道理老夫岂能不知,不过,眼下还是先以恢复秩序为重吧,”
瞿式耜沉声道,“毕竟春耕在即,朝廷和军队日后的粮饷,才是重中之重啊……至于整顿吏治,革除弊政,我想,当今圣上经此大难,定会痛定思痛,励精图治,不会放任灾难重演的。”
“日后若是光复了肇庆,圣上有意还都,定将重开恩科取士,届时我朝便能招募更多德才兼备者,有了足够的人才,定能重塑我辉煌大明……”
“还都?肇庆?”
瞿式耜还沉浸在大明中兴的光辉前景中,林啸却陡然打断了他。
“是……啊,当今皇上本就登基于肇庆,南宁只是不得已而暂居的行都,此番若是能光复肇庆,自然该隆重还都以振民心哪……况且,广东一地,可要比广西富庶得多啦,只有去了那里,朝廷才有足够的财力养军济民,才算是站在了中兴的起点啊。”
瞿式耜见林啸一脸惊讶,还以为他不清楚其中的利害,便微笑着耐心说道。
“额……也好,在下原本想光复江南后,再提议还都南京的,如此看来,还是罢了……”
林啸却一脸坏笑,淡淡揶揄道,既然你们这么迫不及待,那就依你们好了。
“你是说……南京?”
瞿式耜闻言心头微动,急声道,“若是果真光复了南京,届时不妨再迁都,只是不知尚需多久啊?”
“最多三个月吧,不过我想不必再次迁都了,频繁迁都劳师动众,弊端不小,还是等光复了北京,直接还都京师吧。”
瞿式耜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林啸,既然你们要还都肇庆,那南京就不必去了,届时整个富庶的南直隶,应该控制在自己手里,作为土改运动的样板特区,这样会更有利于政治改革在全国的推动。
毕竟,要想在这个时代实行土改,必定会动了许多人的奶酪,别说永历不会答应,他下面那一大帮士族缙绅,一定会跳得更高。
届时,只有通过示范样板特区来作为对照,才有可能自下而上扭转局势。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帮人,可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呃……这……”
瞿式耜满脸错愕,南方不久便将光复,这话他信,但要说光复北方,他有点难以想象,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呀?在广袤的北方平原上,来去无踪的鞑子骑兵岂是那么好打的?
“大人放心,这一天,决不会太远了,”林啸微笑着道,“一旦北伐开始,我军的步伐,决不会止步于江南,不光复北京,我林啸有何面目奢谈救国?”
“那便好,那便好,”瞿式耜目光一亮,“果真如此,双木将军便是我大明中兴第一功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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