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位目光犀利的老人,思绪万千,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自从把这位已然准备好凛然赴死的督师救出魔窟后,又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包括好几场战斗,还让他参观了防城镇的科技实力,他知道,这位年过花甲的耿直老人,就一直在力挺自己。
或许,他早已意识到自己在利用他?
或许,他对自己的长远计划,早已洞明?
或许,对于时局,他早已看穿,正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才使他做出如此决然的选择?
他把全部的复国希望,都押在了自己这一边,甚至,就连他最为看重的、根深蒂固的君臣意识,都毅然抛开,其内心,一定经历过极为艰难、极为痛苦的挣扎吧?
面对眼前这位老人,林啸内心深感愧疚,甚至觉得有些脸色发烫。
林啸几度想张嘴,但是,他真的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语,因为,好多话,他实在不能说,也根本说不清楚……
事实上,对于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那个所谓正统的明皇室,究竟该怎么与之相处,就连林啸自己,也常常感到迷茫。
他唯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他林啸,是个民族主义者。
既然上天给了他机会,他的目标,就是华夏民族必须在他手中崛起!就是华人绝对不能沦为西方人的奴隶!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真实的历史上曾出现过的,那块“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永远没机会问世!
……
瞿式耜见林啸发愣,沉吟半晌,缓缓说道:
“也罢,老夫今日就做个交待……老夫能影响的实权人物,说起来并不多,真正对你有用的,就数别山和瑞庭了,他们都是老夫一手提拔的,情谊最深……别山忠君,瑞庭重义,怎么做,你自己权衡吧。”
“是,阁老高义,林啸明白的。”
张同敞是名臣之后,君君臣臣之类的正统思想肯定根深蒂固,焦琏则起于草莽,义气重于忠君,这个区别,林啸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过,林啸自问心底坦荡,至少目前,他有信心处理好与这两人的关系,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强干弱枝”么,这可是你教我的。
其实何止这两人,凡志同道合者,都是友军;同床异梦者,那就相互利用呗!
反正有一点,武器的代差优势,是他们横行天下的核心优势,这一点,必须牢牢掌握,林啸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松手的。
至于军事之外的,林啸只吃准一点,土地改革是无论如何要做的,老百姓的最大愿望,不就是“有田耕,有饭吃”吗,把一亿百姓彻底调动起来,这个国家的巨大潜力才能真正唤醒。
到那时,肯定会得罪一大批既得利益者,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在林啸看来,在亿万百姓面前,这些势力的反扑,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朝堂之上那些人,就是豪绅大户的代表,如果,他们果然冥顽不化,把自己当作洪水猛兽而带头闹事,他当然也不会手软,对于这群傻叉,他可没什么好感。
……
正当两人彻谈理想与人生的时候,司徒正来了。
“总指挥,约定的通话时间到了,已经有人在呼叫了。”
虽说司徒正已被调至了特战大队,但余成和王栋的文化都不高,这师徒俩,就是传统的习武者,他俩最感兴趣的,就是打打杀杀,就是当好主公的大警卫员。
而司徒正不一样,他跟何守信他们,是有文化的习武者,而且他是老通信班长,那几个通晓各种南方方言的通信班战士,都是经他一手挑选的,电台的操作,也数他最为熟悉。
因此,只要不出任务,通信方面的事,林啸还是交给他管。
“好,知道了,”林啸随口应了声,转头对瞿式耜道,“阁老,我先去忙了,您也进舱休息一会吧,一个时辰后,咱们一块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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