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反应,那些无措,那些心疼,还有对许析言的介意,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他就是喜欢贺书惟,而且喜欢了很多年,无知无觉的喜欢了那么多年。
他抬起手挡住眼睛,可这太矛盾了,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无知无觉呢?
他和林斐的那些年算什么呢?
他做的那些选择算什么呢?
那可是整整十二年,如果这份感情不是一开始就生根了,他对林斐的动心的时候,绝不可能再对贺书惟有想法。
思绪杂乱的缠成一团,他要想接受自己对贺书惟的感情,就得推翻自己前面十二年的所有,那是他一半的人生。
可不接受他想到梦里站在一起的两人,郎才女貌无比登对,他只看一眼就心如刀绞直接把他疼醒了。
是什么压住了他心里那颗喜欢贺书惟的种子,是那一地的鲜血,是贺晨萎靡不振的那几年,还是是他自己的懦弱。
他想起高一那年,他和贺书惟一起帮贺晨整理书架,他个子高整理上面,贺书惟整理书桌。
他在书架上看到了一个黑皮本子,他没想看的,可拿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白依兰抱着小贺书惟的照片,他捡起来想夹回去,却不小心看到了笔记本上的内容。
同性恋是一个非常扭曲的群体,他们枉顾伦理想要突破世俗,却没有承担世俗压力的能力,既懦弱又无能。大多数同性恋都是在青春期萌芽,荷尔蒙的冲动很轻易的就影响了他们本就不成熟的心智。
他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那些字的笔锋很重,力透纸背可以看出写的人心里的愤恨,那些话和他并无多大关系,可他的心却像被灌满了铅,沉得他喘不过气来。
贺书惟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他手上的笔记本,一把抢了过去,问:哥,你看了吗?
看了。
这是我爸用来发泄情绪的方式,里面贺书惟曾经看过,他知道里面写的都是什么,言语间有些偏激,你看过就忘了吧!
他晨叔他很恨那两个学生吧?
贺书惟低下头,很轻的说了句:恨吧,只有恨死人才不会让自己做出过激的事来。
那是他唯一一次,直面贺晨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厌恶,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胸闷,现在却知道了,那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和贺书惟没有可能了。
那颗没来得及发芽的种子,就这么被那本笔记本给压了下去,从此十多年不见天日。
不苦吗?
他耳边响起了贺晨的声音,他无知无觉的十二年里,贺书惟都经历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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