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男人垂死之际还要叫着“言言”,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的宴君澜心里竟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他看向沈星言,这个人瘦了好多,好似被抽干了生命一般,他在沈星言的眼底看到了压抑的痛苦,曾经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少年,让他日夜都想拖入泥潭与他作伴,如今看着对方这样,那颗凉薄的心竟生出几分不忍……
“让那五万大军回来,别耍花招,他自会放你回去。”
沈星言丢下这句话就要离开。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帮他?”
沈星言头也不回道:“我帮的不是他。”
宴君澜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的身影,直至那人消失在门口,房门被掩上,他长叹一口气,只剩下苦笑,这个人还是这般死心眼,当真是让他没辙……
当天下午,余子胥带了护卫出了嘉裕关,与此同时,嘉裕关的兵力部署也被增强。
晚上,沈星言在灯下看着谢敬之给他找来的话本子,说是在看,倒不如说在发呆,他就一个人安静的发着呆。
一直不露面的祁英终是来了,他徘徊着,想敲门,没敲下去,想直接推门而入又似下不了决心,他站在门口心里乱得很。
“吱嘎……”有人先打开了房门。
二人皆是一愣,谢敬之先反应过来,下跪行礼:“参见圣上。”
沈星言听到声音,回过神,见祁英站在门口,只做没看到,又继续看书。
“你下去吧。”祁英踏入房门。
谢敬之退出门,却没走,而是站在门口守着。
看着灯下的人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祁英第一次感觉自己被真正的无视了,他走到沈星言对面坐下,二人隔着桌子,沈星言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我……”祁英踌躇了一下,道“我见到风吟了。”
沈星言眸光微动,却始终没有抬眸看他。
祁英看着他的脸,只觉得眼前的人越发的消瘦了。
“他跟我说了很多。”
“……”
见沈星言依然无动于衷,他越发心浮气躁,坐立难安,他想把人拉过来,硬是忍住了……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
沈星言依然沉默不语。
祁英被这样的气氛压抑无法呼吸,他深吸一口气,盯着沈星言的眼睛,哑声问:“当初,乱葬岗上带走我的人是你吗?那个清欢……是你吗?”
沈星言眸光微沉,手中的书仿佛突然变得沉重了。
祁英再也忍不住了,他起身抓着他的肩,盯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沈星言依旧垂着眸子,不想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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