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换在前台拿了快递盒,拆开好几层包装,然后看见一个端端正正的盒子。
最上方卡着一张纸,没有落款地写:“平安回家,谢谢你的手机。”
喻遐的字与他本人的气质不符,看着特沉稳的一个小青年,笔迹却出乎意料很飘逸。姜换的名字被他写得有点歪斜,要飞起来一样,最后一捺往后横拉开,与日期连成一片,数字圈圈勾勾,像想缠绕他。
姜换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把这张纸也收起来,和喻遐那张画得匆忙的素描放在一起。
手机安然无恙地躺在两块泡沫板中间,关机状态,卡槽已经为他空了出来。
装好电话卡,姜换等它完全启动,检查了一番手机里的a和相册,发现什么也没动过,只有拨号界面多出两个归属地在东河的通话记录,时间显示都在喻遐抵达那天。
看来喻遐就必要时候拿来打过电话,说不定一路都没怎么玩。
带着某种疑问姜换看了一眼屏幕使用时间,随即诧异了:监控显示,除了那两个电话,喻遐几乎连对屏幕发呆都没有过。
真没用手机干别的?连他的电话号都没留一个吗?
不是分开时故意威胁,要把短信内容和私人照片拿去卖?
姜换心情复杂。
当时把手机拿给喻遐使用,他就做好了不会物归原主的准备,那句“记得还我”也说得如同调侃,哪知喻遐按他说的一字不差寄了快递回来。
不仅还了,更从各种角度停对他印证:我对这些都没兴趣。
难道喻遐真不喜欢他吗?
人都有窥私欲,姜换将心比心他自己拿着手机不乱翻是做不到的,于是更佩服喻遐超乎想象的自控力,又禁不住怀疑对方轻易脱口而出的“喜欢”是不是真那么廉价。
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隐私没有泄露的风险对他而言当然是一件大好事,可姜换不仅不高兴,还莫名觉得失算了,他明明自诩看人很准,为什么喻遐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落到常理推测以外。
见面时送素描,莫名其妙要和他上床,离开后却潇洒得近乎绝情。
姜换开始摇摆地想:“会不会是我心思太复杂了,别人根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很讲礼貌然后坐怀不乱?”
接着又否定,“应该不可能,宁愿相信我看走了眼。”
两种猜测来回拉扯着,连带心情也变得不好影响胃口食欲,晚饭时姜换不怎么动筷子,面对杨观凤的疑问,他思索半晌,略去上床那一段说了。
他问杨观凤:“那小孩儿到底图什么?”
杨观凤笑眯眯地给他夹了一块香茅鸡腿:“哟,你都看不透,我就更不知道啦。”
姜换低头开始剃鸡腿骨头,弄了两下,思绪不受控地飞到和喻遐一起吃路边大排档的那天,他递过去的东西喻遐问都不问就乖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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