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
朱元璋在一旁低骂一声,抬手就抽了朱允熥一巴掌,瞪眼道:“怎得,如今不过第一天,你就要给咱闹离家出走了?”
朱标更是在一旁附和打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便是离家出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到时候叫锦衣卫,给你绑了回来!”
朱允熥目光转着,嘀咕道:“到时候儿就跑出海去,听说东海那边的倭国有座老大一座银矿,儿到时候带着人,去当土霸王。”
他是絮絮叨叨的嘀咕着,朱标还没反应过来。
坐在一旁的朱元璋却是眼前一亮,瞪大了双眼转身扣住朱允熥的肩膀:“你说倭国有座大银矿?”
这一刻,朱元璋就好似那家中明明粮仓堆满,却还坐在高山之上,眼巴巴望着山的另一边无垠沃野的田间老汉儿,心里盘算着自己还要种多少年的庄稼,才能让山的这边山的那边,都变成自己的。
朱允熥露出一抹尴尬,然后涨红着脸低声道:“孙儿也只是听人说的,并不详细,就说是在高丽……啊,爷爷前阵子刚给他们改了国名,现在是叫朝鲜了。就在他们对面,倭国那边。”
这也叫不详细?
朱元璋嗯了一声,然后幽幽道:“可曾听说,那矿究竟如何?”
朱允熥滴溜着眼珠子:“似乎也就一百……三百?大概能有个好几百年的产量吧……”
偏殿内,皇帝和太子的下巴,齐齐的砸在了地上。
朱允熥却是悠悠道:“爷爷是知晓的,孙儿从不对这些钱财感兴趣,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所以也没听全了……”
啪的一声。
朱元璋大手抽在了皇太孙的脑门上,然后目光幽幽的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太子爷:“太子爷,倭国在咱们家里,可有使臣?咱听说,东南沿海,这些日子那帮倭国人又不安生了?”
朱标躺在床上,目光责怪的瞪了朱允熥一眼。
这小子前头还说自己要离家出走,不愿意梳理朝政,回过头又挑出这桩事来。
他又如何看不出,这小子就是故意在勾引老爷子的心思,好将那座银矿给占了。
“父皇,如今四弟那边虽然刚打了胜仗。可朝中这些年连连用兵,还是要先勤修内政,待国富民强之后,我大明才能得空抽出手来做些旁的事情。”
朱元璋一瞪眼,不满的瞥了太子一眼。
随后挺起胸膛,一点没有对外宣称的诸如什么圣体有恙的样子。
倒是提振气息道:“咱的子民儿女被人欺负了,咱不能不管。倭国近来属实可恶,该叫锦衣卫拍些人过去瞧瞧,倭国这帮东西,是不是对咱大明别有居心。”
朱允熥赶忙拱手礼拜:“爷爷圣明,要不就让孙儿去吧,别让咱家门口还有野狗狂吠。”
啪的又是一声。
朱元璋瞪着佯装吃痛,捂着脑门的朱允熥。
白了一眼,责骂道:“咱有恙,朝廷离不开你,别想着开溜!”
说着话,朱元璋便转过头,不愿搭理这个刚上班第一天,就想着开溜的皇太孙。
笑吟吟的看向太子爷。
“老二要回来了,这次咱先说好,你不许为他求情。那厮属实也该打,你若是欺压个官员,咱也就当你胡闹了。他娘的,敢欺负咱的子民,这笔账咱必须要和他算算!”
今天太子爷的气色不错。
听着老爷子这番话,只是点点头,心中亦是有些不满。
老二偏偏有水路不走,从陆路官道往应天赶。若是走了水路,自己遇上先惩戒一番,也不必再受老爷子严惩了。
这回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爷子不要了他的性命,但一顿严惩却是跑不掉的了。
只是为了配合老爷子,朱标便露出沮丧:“儿臣这回便是想替他求情,也下不了这床了。”
说者无意,却是听者有心。
朱元璋抬着手,张张嘴,最后化为一声低叹:“你别多想,好好的将养身子,山永年说了,你会好起来的。现在有这混小子在,到时候你掌板,咱就回凤阳去,种种田养养鱼了。”
朱允熥亦是目光黯然,想到山永年和自己说的可能性低微。
他当即开口:“父亲,儿这几日抽了空,到时候为您献上一份宝贝,定叫父亲来去自如,畅通无阻!”
朱标笑吟吟的接受着儿子的孝心,点着头连连称好。
朱元璋却是怒气冲冲道:“既有这等宝贝,还不快快献上!”
朱允熥瘪着脸:“那孙儿就先卸下监国的担子?”
“滚!”
朱元璋顿时抬腿,就往嬉皮笑脸的朱允熥这边踹过来。
朱允熥眉头一挑,赶忙起身跳开。
随后躬身抱拳:“孙儿这就滚,这就滚。爷爷与父亲说话,孙儿便不打扰了……”
好二哥终于要离开应天城,被送回中都凤阳皇城,他要去见见这位好二哥最后一面。
待到朱允熥离去之后。
朱元璋还在乐呵呵的笑着,只觉得自己选出来的这好孙儿,着实不错,愈发让自己满意。
倒是朱标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忧道:“您看看,还是这般跳脱,您为了肃清朝堂不臣之心,便还要任由他这般胡闹?”
朱元璋瞥向太子,哼哼道:“这小子也就仗着咱疼爱,在咱面前胡闹,可曾在你面前这样胡闹过?”
说到这话,朱标顿时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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