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重开的会试,要考什么,却再也由不得那些人说了算。
草草的将今日的事情复盘后,朱允熥也已经是从西安门进了皇城。
孙成架着马低声道:“三爷,蒋指挥使派人询问,会试舞弊案涉案人员当如何处置,涉案之人其族又当如何处置?”
“孤请示陛下之后再行定论,涉案之人家族,谕令锦衣卫暗中监视,等候谕令。”
朱允熥淡淡的回了句,众人也就驾马到了西华门外。
再往里,就不能骑马了。
属于皇宫范围。
下了马,进了西华门,朱允熥也不用问人,直奔大本堂而去。
这些日子,老爷子似乎真的是教书教上瘾了,整日里带着太子待在大本堂里。
可老爷子又是能教书的人吗?
答案是明显的,所以整日里也不过是考校些功课,出些题让那帮如今不曾成年及冠,只能留在宫中的小皇子们徒增一份功课。
朱允熥的那些不曾离京就藩的叔叔们苦不堪言,授课的包括方孝孺在内的先生们也是有苦难言。
原本就是被强拉过来的朱标,亦是平白多了一桩事情。
凡是老爷子出的题,弟弟们做好之后,都是要他去评阅的。
所有人。唯有老爷子自得其乐,甚至是真的要丢下皇帝位,专心待在大本堂里教书了。
朱允熥急匆匆的赶到大本堂的时候,刚好是正午的时候。
刚一进大本堂的院子,就看到老爹杵着拐杖站在阳光下。
老爷子脸色有些难堪的环抱着双臂,抬着头,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朱允熥顿时生出疑惑,好奇的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就看到一旁正放着一条长凳,二十三叔朱桱正龇牙咧嘴的趴在上面,不断的喊叫着。
另有两名手持火杖的禁军官兵,已经是开始往手心吐着唾沫。
若非有两名阉人死死的扣着朱桱,恐怕这位小皇子已经是要跳脱的逃走了。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朱允熥心生疑惑,就看到一旁的课堂门口,一颗颗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朱允熥赶忙上前:“孙儿拜见爷爷,拜见父亲。”
朱标点点头,对朱允熥朝着老爷子的使了一个眼色。
朱允熥立马走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您这是要作甚?可是二十三叔又做错了甚事?”
朱元璋瞥了大孙子一眼,而后冷哼一声,看着还不曾开始行刑的两名禁军官兵,当即冷喝一声:“还不开打!”
朱桱嘴里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然后就看向了这边:“允熥!快求求父皇,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哎呀……你们真的打我啊……”
“啊啊……”
“啊……”
才开了口要朱允熥求情的朱桱,屁股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棍子,且不曾停下来。
朱允熥看得是胆战心惊,只不过又见那两名禁军官兵虽然挥舞着火杖虎虎生风的样子,等落到小二十三叔屁股上却又不曾落实,大抵无过是肉挨些打,伤不到筋骨,便消去了要求情的心思。
转头看向老爷子,低声道:“爷爷,二十三叔今日说了什么话惹怒您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章递到了朱允熥面前。
朱允熥迟疑的接过奏章,翻开一看,脸色却是变得古怪了起来。
“安南和寮人犯边?”
“伤我明人数百?”
朱允熥看完奏章之后,抬头看向老爷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元璋瞪了大孙子一眼:“这上面不是写了,广西道、云南道秋收的时候,安南和寮人犯边劫掠。”
朱允熥立马沉声道:“安南死罪!寮人死罪!胆敢犯我大明!”
朱元璋哼哼着,也不知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朱允熥却是目光一转:“只是南边生了事,又和二十三叔有什么干系?”
朱元璋却是低喝一声,然后怒指已经挨了十板子,正死一样趴在凳子上装死的朱桱:“竖子!”
“这个竖子,小小年纪,却好似莽夫也!”
“竖子啊!”
朱允熥眨眨眼,更是满头雾水。
还好,朱标这时候走了过来,为儿子开始解释起来:“奏章送来的时候正好下课,小二十三凑巧过来,看到之后便扬言,我大明绝不能忍受此等屈辱。”
这话没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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