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朱樉又不放心,一把就拉住朱允熥,不让对方走了。
跟在后面的朱尚炳亲眼目睹着自己老子这幅谄媚的样子,不由连翻白眼,伸出手重重的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别说他是我爹!”
边上的朱高炽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听到炳哥儿在边上开始要和二叔断绝父子关系了,他也只能是呢喃嘀咕着:“二伯当真是……当真是大才!”
“二伯最近……其实过的挺惨的……”
也不知谁哪家的老大,在后面嘀咕了一声。
朱高炽和朱尚炳两人,立马回头看了过去。
再说前面。
朱允熥看着自己被二叔拉住,立马不动声色的将朱樉的手推开,摆出一副咱叔侄两不熟的模样。
朱樉却是两眼冒星,期待道:“熥哥儿啊,二叔刚刚可是听得真切,你想要二叔身上的担子轻松些。”
朱允熥扬起脑袋:“哦?侄儿又说过这话吗?”
朱樉一急,想要发火,却又只能是生生的压住火气,满脸堆笑道:“二叔没听错!二叔还没老到听不见话的年龄。你看你都回来了,这六道改田税使的事情,二叔是不是就可以交还给你了。”
见朱允熥不说话,朱樉心中好不气恼。
明明是大明朝的秦王殿下,太子之下宗室头号王爷。
可朱樉却竟然是当街跺起脚来,脸上更是挂上了哭容。
一阵长吁短叹后,朱樉凄凄惨惨的开口道:“熥哥儿啊……你是知道的,二叔已经离开西安整整两年了!你二婶婶已经两年没见到你二叔我了。
你也不想你二婶婶守活寡吧!你也不想炳哥儿大了之后,只有寥寥几个兄弟姐妹吧。
就算这些都不说,你也不想二叔整日独守空床吧。
这应天城,二叔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你回来了,就让二叔我回西安吧。”
朱樉满脸幽怨,泪眼汪汪的盯着朱允熥,一副誓不罢休誓不还的样子。
朱允熥佯装不知,转口道:“二叔是想婶婶了?那今天回宫后,请惠妃娘娘传话,让婶婶回京和二叔团圆就好了。”
朱樉傻了眼。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允熥猛看。
半天的功夫后。
朱樉已经是开始捶胸顿足,扬天长呼。
朱允熥笑笑,然后正色道:“难道二叔……其实是想为侄儿找个新婶婶?这事吧……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二叔喜欢,侄儿也不是不能接受新婶婶……”
“你小子闭嘴!”朱樉彻底火冒三丈,看着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的朱允熥,沉声道:“你等下回宫,就和老爷子说,将咱这六道改田税使给免了,让咱回西安去。这差事,咱做够了,咱干不下去了。”
说完之后,朱樉又瞄了朱允熥一眼。
然后继续嚷嚷道:“反正这事我干不下去了!你爱找谁干就找谁,我替你干了两年后,脊梁都快要被人暗戳戳的骂断了。”
撂挑子!
今天必须撂挑子!
朱允熥看向四周,手掌轻轻一挥。
朱高炽便立马带着堂兄弟和官员们继续往后退。
周围的官兵也开始推到角落,把守住周围的街口。
朱樉见朱允熥这般郑重,以为对方是真的要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了,脸上已经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朱允熥问道:“可是,这差事事关大明社稷,百年大业,二叔是知晓的吧。”
朱樉连连点头:“咱晓得啊,要不然咱也不会担了两年这差事。”
朱允熥又道:“二叔辛苦,其中艰辛,侄儿也是知晓的,明白二叔的辛劳。”
朱樉立马又换了一个表情,愁眉苦脸的点着头附和着。
“可不是嘛!这两年你二叔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
朱允熥点头嗯了一声:“确实苦了二叔。”
“不苦不苦!为了咱们大明,二叔苦两年,也是应该的。”朱樉立马摇头摆手。
朱允熥深沉的盯着朱樉,长叹道:“二叔的干能,是有目共睹的。大明如今能蒸蒸日上,二叔的功劳是不容磨灭的。浙江道税赋倍增,就是实打实的铁证!”
朱樉老脸一红:“都是为了大明,为了大明。”
朱允熥却是摇头道:“那也是辛劳,也是功劳!回京路上,我便听说二叔去岁担了六道的差事,也是做的踏实,成效斐然。”
这话朱允熥并没作伪。
自从去岁朱樉担了钦赐督六道改田税使之后,凡直隶、福建、江西、湖广、河南、山东六道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改革商税之事后,也确确实实是做的成果卓著。
要知道,这六道几乎是大明的田亩税赋最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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