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解缙或夏原吉?
朱允熥心中念头一转,却又默默摇头。
他们都没有必要这么去做,如果是炽哥儿所为,他昨日大可不必好心好意的提醒自己。
解缙和夏原吉也没有可能,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和追求。
至于炳哥儿?
朱允熥直接掠过了这个可能,目光郑重的看向面前的徐妙锦,他仪态也终于是端正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温柔。
只见朱允熥微笑道:“有劳姐姐特意回城告知此事。”
说完之后,朱允熥便已起身,要往屋外走去。
徐妙锦在后面皱眉起身,担心道:“你要去哪里?”
不知不觉间,她也因为心中的担忧而忘了彼此之间的称呼。
朱允熥头也不回,沉声道:“查清楚这件事情。”
谣言是清早开城门的时候传扬出去的,那散播谣言的人只能是在城中。
碰巧今日自己一早又去了上林苑监和将作监,身边带着孙成和田麦两人,不论是锦衣卫还是暗卫那边的消息,总是来不及传过来的。
现在,要找出背后之人。
朱允熥心中想着事,人已经是走到了屋门后。
咯吱一声。
屋门被打开,眉头皱紧的朱允熥,却是惊讶的张开了嘴。
只见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站着三名身披盔甲的英武将军,三人相差无几的装扮,腰上更是都配了刀。
此刻也正目光凝重的盯着打开屋门的朱允熥。
在朱允熥的身后,徐妙锦发出了一声慌张的惊呼。
朱允熥整张脸也已经是扭在了一起,腰板更是肉眼可见的软了下来。
只见他支支吾吾的低声道:“三位徐家舅爷,好巧啊,你……你们也来喝茶呀。”
门外三人,脸色亦是有些难看。
如今的大明魏国公、中军都督府都督徐辉祖。中军都督府指挥使徐赝绪,中军都督府将军徐增寿。
三人脸色凝重的看着站在门后的皇太孙,又看向屋里的三妹徐妙锦。
气氛几乎是凝重到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年岁最长的当代魏国公徐辉祖轻咳一声,带着徐赝绪和徐增寿两人躬身作揖:“臣等参见皇太孙。”
站在门口的朱允熥,现在恨不得转身从窗户跳进外面的秦淮河里。
见三人对着自己作揖施礼,他如鲠在喉一般的嗯啊着点头:“免礼免礼……”
在他的身后,徐妙锦整张脸都变得红彤彤的,羞涩紧张不安的捏紧双手低下头。
兄长们怎么就来这里了。
徐辉祖这时候脸色凝重的又轻咳一声:“殿下。”
朱允熥这才反应过来,侧过身让出路:“舅爷请进。”
中山王府的三个当家儿郎进了屋子,朱允熥赶忙转身将屋门关上,却不曾上拴严实,而后长长的突出一口浊气,这才又转过身。
只见徐辉祖已经是开门见山,拱拱手道:“殿下,此刻城中亦有流言生出,或不利于殿下。”
“加之惠妃娘娘已经传下话,不日宫中就要召开赏春宴,拟定殿下与信国公府、西平侯府婚约之事。”
“至此关口,殿下当以国事为重,万不可致使社稷有恙。”
这已经是就差指名道姓的掀开了骂朱允熥。
只是,朱允熥却也只能颔首不断的点着头。
今日城中的流言是关于自己的,婚事也是自己的。说的都非朝政,以徐辉祖这位中山王嫡长子的身份而言,却也算不上有错。
长辈劝谏警醒,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可是朱允熥也明白。
徐辉祖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提及自己的婚事,必然是在提醒自己和中山王府的女眷是没有可能的。
甚至,他同样是在暗示一旁的徐妙锦。
朱允熥点点头:“魏国公之言,孤已晓得,今日自当扼制谣言散播。”
徐辉祖脸色稍稍放松了一些,轻叹一声,而后挤出笑容:“臣自陕西练兵而归,听闻殿下在交趾道的经历,殿下有夺城之勇,臣等敬佩不已,来日臣等还想与殿下多多讨论军略之事。”
徐辉祖不明白眼前这位年轻,却在几年之间犹如脱胎换骨的皇太孙,和自家……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观如今朝局,中山王府就算是不对某些事情表态,可释放善意却也是应有之意。
朱允熥目光微微一闪,同样是露出笑容:“孤还有好些疑惑,希望届时能得魏国公开释。”
徐辉祖推辞自谦了一番,而后看向身边的徐增寿:“增寿,送妙锦回孝陵祈福吧。如今城中谣言起,家中要多派些人守在妙锦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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