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外,彻底变得空荡荡了起来,昏暗的野外瞧不见一个人。
营地边缘,朱允熥目光幽幽的环顾着周遭寂静的夜色。
朱尚炳轻点了夜色下几处地方,脸上带着讥讽的嘲笑:“这几个地方藏着人,他们是在盯着咱们这里呢。”
朱高炽张目循着朱尚炳的指点看了过去,却是半天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朱尚炳挑了挑下巴:“是不是看不出问题?你也不懂了吧。”
白天自己刚刚这样说过他,这小子现在就还回来了。
朱高炽哼哼了一声,双手兜在了一块儿,就是不搭理还想装一装姿态的朱尚炳。
这番举动,直接给朱尚炳堵了个严严实实。
正当朱尚炳想要继续挑逗朱高炽的时候。
朱允熥则是轻咳了一声:“你带着人将这些个田鼠抓住吧,免得耽误了后面的事情。”
闻言,朱尚炳眉头一沉,脸色一板,眼神瞬间就变得锋利了起来。
只见他也不做声,只是轻轻的一挥手,营地里便有几队兵马藏匿着身形,始终都走在黑暗之中。朱尚炳亲自带着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朱允熥环抱双臂,和朱高炽并肩站在一起。
“我有预感,这一遭河南道的事情再往下查,很可能我得抽空回一趟应天。”
朱高炽这会儿还在夜色里搜寻着忽然之间就带着人消失不见的朱尚炳,徒然听到身边的朱允熥说出这句话,眉头不由一跳。
“你想做什么?”
朱允熥耸耸肩:“那得看今晚这场事做完之后,那些人会怎么选择。”
朱高炽皱皱眉,他有些不能理解。
只是远处的夜色下,忽然传来的几道闷响声,却是将他从思虑之中唤醒。
朱高炽转头看向方才被朱尚炳点出来的几处位置,只见夜色下,悄然摸过去的官兵们,已经是提溜着好些不知何时躲藏起来的人,正在往营地这边赶过来。
砰砰砰。
嘴里被塞着破布,双手双脚被绑起来的中牟县差役和管事们,被丢在了营地中间的空地上。
没人去理会这些人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因为远方,从开封府方向,已经是一支队伍,脚下裹着布,趁着夜色,不曾点亮一支火把的赶了过来。
朱允熥拍了拍似乎还在思考着,为什么朱尚炳就真的能看出那些人藏身地的朱高炽的肩膀。
“开始吧,这一遭借百姓之手破局,便是事后到了朝堂上,在天下人面前,咱们也就能处之泰然了。”
朱高炽撇撇嘴:“算你还是讲点体统和规矩的,虽然用的法子还是这么……”
“不讲道理?”
朱允熥自嘲的笑了一声。
朱高炽摊摊手,招呼着高于光、裴本之等人,向着从开封府城赶过来的两支千户所官兵迎了过去。
东湖水泽旁,往日里昼夜不歇的歌舞,终于是因为当朝皇太孙的到来而暂时的停了下来。
明亮的灯火,让整片东湖在黑夜里,同样是光可鉴人。
黑暗中,人们似乎都有了预兆,在等待着什么还尚不可知的事情发生。
忽然。
远方的夜幕下,传来了大动静。
是愤怒的嘶吼。
是黑夜里有怒火在燃烧。
任何细微的动静,在黑夜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从黑暗中突然传来的动静,让整个东湖都猛的一颤。
“生了什么事?”
“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东湖这一片,家族子弟有望在下一科高中进士的那户人家,那名中年男子,披着一件里衣,踩着鞋子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府外的管事和仆役们,已经是在惊闻动静后,便赶到了主家老爷的屋外。
“老爷……老爷……”
“大事不好了……”
啪啪。
男人咬着牙,脸色不善的上前,举起手便对着赶过来的管事狠狠的抽了几下。
“废物东西,说清楚外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事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老爷,是那些泥腿子!是泥腿子们冲过来了!他们向着东湖这边冲过来了!”
“泥腿子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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