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一阵轰鸣声。
惊的那几名留守在蓝玉身边的秦王府三护卫将领浑身一震。
他们清楚,那是蓝玉早功克绳池县之后,继续进攻新安县的大军,已经开始对新安县发起了进攻的动静。
兵贵神速,已经被蓝玉运用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大军今夜再将新安县功克,朝廷的军马也就能真正的直面洛阳城,围困此次河南道叛乱形势最严峻的城池。
只是,此时蓝玉要尽斩绳池县境内的叛贼叛军。
却是让秦王府三护卫将领们一阵的后背发麻。
有人小心上前,躬身抱拳,低声道:“大将军,此处虽皆是叛贼,可亦分轻重,若是一并以谋逆处死,是否……”
朝廷平叛,从来都是有轻重缓急之分的。
若是边地叛乱,大抵是在沙场上便已将敌人尽数屠杀了。
可若是在朝廷治下的道府出了叛乱,往往只会诛杀叛首者,斩杀负隅顽抗之人。而余下参与叛乱的人,或是流放或是判入军中效力,往往不会尽数株连死罪。
自古都有杀降不详一说,古之杀神白起,千载以来又有几人?
蓝玉今夜却就要做这样的事情,凡是参与叛乱的人都要被斩杀。
秦王府三护卫的人不敢说不详,只能含蓄的提出,叛乱之人的罪责亦有轻重之分。
然而,蓝玉听到之后却是当即冷哼一声。
“既参与叛乱,犯上作乱,行谋逆事,又何来轻重之分?”
蓝玉脸色阴沉:“朝廷不可久生叛乱,我军亦需早日平定河南府之乱,徒留此地叛贼,何人看管分治?”
出口提醒的人,低下头,愈发小声道:“大将军,依朝廷律法……”
“闭嘴!”
蓝玉当即冷喝一声,而后脸色难看的扫了开口的那人一眼:“本公从不读书,不知律法说了什么。本公只知领命,统兵只知一个杀字!”
喝止那人的劝说之后。
蓝玉振臂一抖,踏步上前,手臂滑到半空,而后重重向下一挥。
“斩!”
……
“陕州府叛乱平定,秦王府三护卫军马已经南下南阳府,继续平定叛乱。”
“布政使司衙门以督派官员,往陕州府主持官府诸事。”
开封府城,数万大军齐出将叛乱给挡在了开封府境外,得以让开封府城目前还处于安全之下。
朱高炽如同往日一样,陪着朱允熥早早的到城墙上巡视城外情形。
夏日里的早晨显得有些冷,让朱高炽双手兜在袖中,缩着脑袋跟在朱允熥身后,轻声的说着开封城这边刚刚收到的消息。
朱允熥停下脚步,回头道:“大将军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朱高炽顿了一下,面色迟疑了起来。
凉国公那边的消息,是今天一早才刚刚送到开封城的,自己看到的时候可是心中一惊。
现在熥哥儿就问了起来,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允熥眉头微微皱起:“大将军战事遇阻?还是河南府的局势又生了变故?”
依着朱允熥一开始的谋划,蓝玉领兵东出潼关,是要一路东进平定河南道叛乱到开封来的。而后南下与沐英率领的京军,合围河南道南部叛军。
若是蓝玉大军受阻,势必会影响到南部的平叛。
朱高炽心中无奈,大明朝的蓝大将军平定区区叛乱,何曾会遇阻,倒是河南府的局势真的生出了老大的变故。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大将军一昼夜功克河南府绳池县、新安县叛军,兵进洛阳府,派出信差催促于都司速速平定偃师叛军,与大将军合围洛阳城。”
朱允熥歪头看向朱高炽:“战事倒是顺利,大将军一如既往的兵锋迅猛。”
说完之后,朱允熥面对小胖露出一个审视的目光。
被盯着的朱高炽吭哧一声,退后一步道:“大将军功课绳池县、新安县之后,两地叛贼尽被阵前处死,不留一人。大将军释言,平定河南道叛乱要紧,降卒俘虏延误战机不可留。”
朱允熥闻言当即眉头一紧。
朱高炽却是继续道:“大将军之举,于军阵之上确实无错。借此举亦可震慑洛阳城中叛军和叛贼。只是……所斩杀的人里面,亦有被裹挟而叛的乡勇和百姓,于朝廷的颜面多少有损。而大将军不留俘虏降卒,亦会刺激余下驻地叛贼生出殊死一搏的念头,所以……”
朱允熥嗯了一声:“此时,三司衙门怎么说?”
朱高炽立马道:“事情今早天未亮送过来的,三司亦是方才知晓。都司衙门那边对此并无异议,布政使司衙门和按察使司衙门倒是多说了两句。他们认为,两军作战之时所杀之人,皆在情理之中。可战后,叛军叛贼不论如何,都该由两司衙门和朝廷定罪。大将军此举,有僭越之嫌。”
“你怎么看?”
朱允熥没有对河南道三司衙门的态度和意见做出评价,而是询问起眼前小胖的想法。
朱高炽抬头看向朱允熥,面露深思的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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