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额头叩地。
“臣,请皇太孙殿下明察,臣世受皇恩,何敢僭越悖逆,圣恩日夜铭记五内,惟圣天子安康,国祚绵延。”
孔讷开口,孔公鉴便在一旁不住的磕头。
他今天本就在孔庙大成殿前磕的头破血流,回府也因为诸事,草草清理了一下,叫包扎都没来得及。
这会儿,只是几下,便又是满头血水。
只是血水不能压住此刻心思已经活络起来了的其余孔家人。
“殿下,学生作证,孔讷父子有不臣之心!”
“孔讷父子狼子野心,以明臣祭奠前元罪帝,私设野祠,存留元书,时节遥祭。此等大不敬、大逆之罪,学生闻听之时,满面骇然,竟不知我孔氏一门,出自目无君父、不忠不孝之辈。”
“学生请殿下明鉴,严惩孔讷……”
孔府前衙,满堂寂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意外的神色。
寂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孔公鉴的胞弟率先出手,未等那举高之人说完话,便爬起上前,一脚重重的踹在对方的身上。
随后便上前死死的压住对方,双手成拳,疯癫的落在对方的脑袋上。
“疯了吗!”
“你是疯了吗?”
“啊!痴心妄想衍圣公爵位,失心疯的诬告!”
“昏了头一样的狗东西,以为这样就能让衍圣公的位子落到你头上?”
“那等大不敬大逆之罪,谁人敢做!做了便是抄家灭族的罪过,你也跑不掉!”
“狗东西!狗东西!”
“呵忒!”
堂上,孔公鉴的胞弟双目充血的一拳一拳落在那人的身上、脸上、脑袋上。
那一房的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乌泱泱一窝蜂上前就要还击,大房这边的子弟见状亦是上前。
孔讷和孔公鉴自听到被族人举告祭祀前元之后,心便一下子沉了下去。
父子两人重重的拜在朱允熥的脚前。
“启禀殿下,臣绝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还请殿下明察。”
“族人失心疯,激愤之下胡言乱语,不足为信。”
孔讷、孔公鉴父子二人,这时候真的是心如凉水。
那可是祭祀前元的大逆之事啊。
事情怎么便叫那混账玩意知道,又给说了出来。
朱允熥未曾低头,侧目看向一旁的张辉。
张辉当即带人上前,以武力将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孔家人再次分开。
蹬蹬蹬。
这时候,堂前雨厅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报!”
“找到了。”
“孔家大逆之物找到了。”
由田麦带队的暗卫及锦衣卫,一阵赫赫生风的从外头走了进来,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口口箱子、箩筐等。
当田麦高声喊出已经找到孔家大逆不道之物的时候,原本跪在朱允熥脚前的孔讷、孔公鉴父子二人,齐齐的浑身一软,再也发不出一言半句,两人浑身软弱无力,瘫软在地上。
而孔公鉴的胞弟,以及之前还气势汹汹要教训举报族人的大房子弟,也都纷纷失了魂,张着嘴瞪着眼,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呼吸声。
至于孔家余下的人,也基本都神识呆滞。
一如之前孔公鉴胞弟所言,此等祭祀缅怀前朝之事,可是头等的大逆不道,说一句有谋逆之心也未尝不可。
大逆之罪,论诛九族。
孔讷父子和孔家大房完蛋了,孔家其他人也照样完蛋了。
一时间,整个孔府前衙大堂里,哀嚎一片,人人脸色惨淡。
田麦这时候则已经带着人和东西走了进来,并且开始介绍了起来。
“启禀殿下,臣等于孔府搜出前朝神位四座,画像四副。”
“孔府造密室,暗中供奉,臣等观其内设,无有尘埃,香烛时辰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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