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带着一名使唤习惯了的太监,以及一队禁军官兵,便再无旁的。
只是朱标走到哪里,便是大明当朝皇太子的威严挥洒到哪里。
他的身影刚在外金川门显露。
整个龙湾码头上的官员和官兵,便已经是齐齐转过身来。
原本还站在码头最前面,等候着北征大军乘船渡江而来的任亨泰等人,也已经是在秦王朱樉的带领下,走到了城门前。
“大哥。”
“臣等参见皇太子殿下。”
众人是纷纷抱拳躬身。
朱标是一个很合格,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太子。
作为帝国下一代继承人,他有着完美的政治格局,向来不偏不倚。他在精通文涛之外,同样深谙武略。且赏罚分明,有雷霆手段,亦有春风拂面。
没有人会觉得,大明朝的太子爷是不够资格的。
朱标从马背上下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拇指搓在食指上,那一枚扳指便缓缓的转动着。
他面露笑容,开了口便宛如三月春风细雨:“都起了吧,孤先前执礼祭拜,耽误了些时辰,眼瞅着北征大军也要进来了,咱们还是去前头等着吧,瞧一瞧咱们大明赫赫威风的儿郎们。”
“臣等领命。”
朱樉满脸笑容的跟在了朱标的身边,任亨泰和解缙两人则是带着百官让出路来。
李景隆和常升两人,作为大明朝如今活着的郡王,自然是在朱樉之后,紧紧的跟随在太子身边。
今天,凡是在京官员,基本全都在这龙湾码头上了。
除了某个待在城门口上,掌控全局,维持京师治安而尚未赴任的直隶总督大臣。
而朱标很显然对这样的局面熟悉的很,一身从容的自百官让出的路中间走出。
随着他的每一次迈出脚步,两侧那些一直弯腰躬身的官员,方才恭谨的直起身。
大明皇太子之威,犹如这般。
到了码头前端。
朱标亦是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前方江面上遮天蔽日,好似无边无尽的渡江战船。
“回来了。”
“都回来了。”
太子面色多了几分释然,轻声念道着。
朱樉在一旁看着老大的表情神色,上前低声说道:“前头来的消息,熥哥儿定下的规矩,要让班师回京的将士们先登船先渡江先下船,他带着最后那一船阵亡将士的尸骨渡江。”
朱标稍有意外,又郑重的看了两眼江面上开始落下船帆,缓缓驶向码头栈桥的船队。
在朱樉面带笑容的注视下,朱标长叹一声,随后脸上才渐渐又露出那一丝笑容。
“到底是真的长大了,知道该做什么事情了。”
朱樉嗯了一声,不禁附和道:“这一次北征,虽说功成在于各方,但将士们却是直面生死。老三、老四还有小十三,都未曾回京,依旧留在关外。熥哥儿自然明白,今天我等在这里,为的就是要给那些归来的将士们夸功。”
朱标笑了笑:“那倒是,仅是他小子,还不至于让孤前来迎接。”
一旁。
从礼部尚书进入内阁,成为当朝内阁首辅的任亨泰上前一步,到了朱标的身前一侧。
“殿下,大都督府已将西城各处军营清出,待将士们入了城便可过去暂时歇息休整。军中百户以上,千户以下将领,安置于府军右卫大营歇息。军中千户以上将领,则在羽林右卫大营休整。朝会之时,自西华门入宫,参与朝会。”
这些都是应有之意,也不必朱标或者是朱元璋来亲自安排,朝中自然会按照往常的规矩操办。
一来是为了让刚刚回来的官兵和将领分开,有卸甲之意。二来则是为了照顾要参加后面朝会封赏的将领们,能就近休整歇息。
朱标则是开口道:“再告诉邹学玉一声,今天码头上的酒水不能少了,每人一碗酒,孤要敬这些将士们。
各处营中,今夜每人三碗酒,明日午后方可出营,这点谁都不能触犯。
除此之外,吃食不禁,命有司衙门准备好人手,今晚只管替孤、替陛下,喂饱了这些有功将士们。”
任亨泰满脸笑容。
草原上那千年以来的心腹之患,终于是在今朝被大明覆灭,即便他高居大明内阁首辅,也难掩心中喜悦。
“这些都安排好了,还请殿下放心。”
铛铛铛。
战船上已经响起了梆声。
号角在呜呜作响。
这是即将靠岸停船的讯号。
龙湾码头上,无数人瞬间神色一凝,面色激动的望着那高如泰山一般的巨大战船。
这是一个万众同心而乐的日子。
嘭。
当第一条战船缓缓的驶入栈桥,船舷撞在岸边发出沉闷的响声,码头上立马就有一队等候多时的码头差役上前,将战船上放下的绳索捆绑固定在栈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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