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心里堆着怨气,而且不轻,和出手大方,和和气气的镇南王不一样,广通王和阳宗王两个人,身上的袍子都有些发旧,说话也尖酸刻薄的。
不过,听这几位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兄弟?
舒良听到“岷王府”三个字,心中顿时一动,对着身旁一个鸿胪寺的青袍官员,轻声问道。
“这位镇南王,名讳是什么?”
在场的官员,没有不认识他这个东厂大珰的。
虽然对郡王直呼其名有点不合规矩,但是相对来说,他们还是更不愿意得罪舒良这个东厂提督。
因此,那个被舒良点到的青袍官员,只得趁着前头正在说话,压低声音,道。
“镇南王讳徽煣,是先皇在宣德四年所封。”
舒良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恍然。
大明的郡王虽说,但是都有脉络可循,当初太祖皇帝给自己的后世子孙都规定了命名的规矩。
太宗皇帝这一脉,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从太宗皇帝那算起,如今的天子是第四代,名讳中便有一个祁字。
至于徽这个字,正是岷王一脉,曰徽音膺彦誉,定干企禋雍。
如此说来,眼前的这四位,不是别人,就是刚刚进城的岷王爷的四个儿子。
眼瞧着对面,胖乎乎的镇南王和两个瘦高的广通王,阳宗王已经吵了起来,愁绪满满的江川王站在一边,抱着暖炉唉声叹气,两边不帮。
舒良心头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刚刚岷王爷为什么这么着急进城了。
摊上这么几个儿子,也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第238章 殃及到一条不好惹的鱼
城门处。
几位郡王爷的争吵还在继续。
在一堆老大人面前一直表现的和和气气的镇南王,在自家的几个混账弟弟面前,可是丝毫都没有软弱的样子。
广通王和阳宗王俩人一唱一和的,将这个胖胖的王爷气得脸色通红,怒声喝道。
“本王哪里摆什么架子了?倒是你们两个,这还没进城呢,就这么出言不逊,你们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了吗?”
相对于镇南王的怒发冲冠,另外俩人淡定的很。
广通王“啧”了一声,皮里阳秋的说。
“二哥生什么气嘛,我们哥俩哪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您可是以后要继承岷王府的人,我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很明显,阳宗王和广通王是一伙的,这边话音落下,阳宗王那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佯装生气道。
“四哥,你这就错怪二哥了,在二哥这里,巴结有什么用啊,不把长兄放在眼里才是二哥最喜欢干的不是?”
说着,广通王也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道。
“还是五弟说得对,不过二哥干的事,咱不能干!”
“哥哥都盘算好了,承蒙陛下恩典,咱们好不容易从封国出来一回,回程的时候,得顺道去给大哥上柱香,四弟,要不同去?”
阳宗王夸张的缩了缩身子,一惊一乍的道。
“那我可不敢,劝哥哥你一句,别去,免得惹了有些人不高兴,再死的不明不白,可就惨喽!”
广通王和阳宗王两个人看似是在跟对方说话,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阴阳怪气的,不知道说给谁听。
这种事情,一听就是涉及到宗室密辛。
后头的一帮官员,除了胡濙,杨善和舒良之外,都默契的低下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同时,命令周围守卫的官军,再度将城门处不许出入的范围,又扩大了几分。
作为被嘲讽的对象,胖胖的镇南王浑身都在发颤,抬手指着广通王和阳宗王两人。
舒良丝毫都不怀疑,这个时候他手里要是有根棍子,肯定会毫不客气的抡上去。
但是最终,镇南王还是没有扑上去,只是喝骂道。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一路上本王都在忍着你们,现如今到了京城,还要胡闹不成?”
“你们两个自己胡闹,让对你们一罚再罚,堂堂的郡王府,连两副仪驾都置办不起来,一路上亏得本王一直带着你们,忘恩负义的混蛋!”
这话仿佛戳到了广通王的痛处,他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同样指着对面的镇南王道。
“还不是你在中间搞鬼?别以为你干得那些事,我都不知道。”
“要不是老爷子强压着,你以为我们哥俩稀罕跟你一起过来不成?”
阳宗王在一旁也是冷哼一声,道。
“二哥,你放心,要不是这回老爷子怕我们哥俩给他丢人,我们是一天都不想再见你!”
舒良在一旁听着,越发的感觉有意思了。
瞧这意思,这几位王爷倒不像是兄弟,反倒像是生死仇敌一样。
瞥了一眼广通王和阳宗王两人略显老旧的袍子,舒良心中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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