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两位王老大人,还在联手挤兑陈镒,现如今,听到王翺夹带私货,暗搓搓的扩大内阁的职权,王文立刻就反戈相向。
与之相对的,还有陈镒,也紧跟着摇头,道。
“天官大人所言有理,首辅所言,固然能够打消御史们的顾虑,但是,首辅可曾考虑过,御史们之所以只能明奏,是因为他们手掌监察百司之权,同样要受百司监察。”
“若予其密奏之权,那么,必然有宵小之辈,借此机会在陛
“而且,群臣不知谏奏内容,必会引得人人自危,如何一心用事?”
于是,顷刻之间,这殿中从王翺和王文联手对付陈镒,变成了王文和陈镒联手对付王翺。
不过,仔细听下来就会发现,王文和陈镒虽然都在反对王翺,但是,观点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王文只是不满于,王翺将密奏包揽在内阁手中,因为如此一来,内阁的职权必然会扩张。
在朝廷当中,掌握的信息多少,向来是做出判断是否精准的很大依据。
能够走到他们这等地位的人,自然更能意识到这一点。
内阁因为有票拟权,所以,在获取消息上,本就比其他的大臣更具备优势。
如果说,密奏只送内阁,那么,就如陈镒所说,对于御史们到底上奏了些什么,他们这些人都两眼一抹黑,反倒是内阁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怎么能行?
说白了,王文觉得密奏可行,但是,交给内阁不可行,陈镒就更进一步,直接否定了密奏的作用。
面对着两个人的质疑,王翺倒是平静以对,对着上首的皇帝拱了拱手,道。
“陛下,天官和总宪的顾虑皆有道理。”
“如总宪所言,密奏制度,必然会有宵小之辈搬弄是非,凭空诬陷,但是,以如今科道的风气,难道没有密奏,这种状况就没有了吗?”
说着话,王翺转过身看着陈镒等人,斩钉截铁道。
“出现这种状况的最大缘由,是科道有风闻奏事之权!”
“所以,是不是密奏,科道官员都会捕风捉影!”
闻听此言,陈镒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反驳。
王翺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的确,搬弄是非,捕风捉影,是风闻奏事的副作用。
但是,他也并不是想说现如今的科道干干净净,而是意在强调,朝臣对科道的反监督作用。
清流科道的共同特点,就是重名!
这种风气之所以形成,就是为了避免科道官员随意攀诬,如果换了密奏,那么,朝臣不知道谏奏内容,自然,这种制衡的作用也会消失。
现如今固然有铤而走险之辈,但是,大多数的人,无论是自身清正,还是碍于声名,总会有所收敛。
可是,这种制衡作用一旦消失,那么,可以想见的是,这种搬弄是非的事,一定会层出不穷。
现如今,王翺就是在故意混淆这两个概念。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反驳,王翺就继续道。
“当然,风闻奏事是为了畅通言路,总宪的意思,本官也明白。”
“正因于此,本官才说,奏疏不能直送宫中,而要送内阁票拟后再送宫中。”
“陛下英明睿智,纵然有宵小之辈搬弄是非,亦能洞察其心,但是,后世之君未必有陛下如此圣明烛照。”
“内阁所设,便是为了以备咨询之用,密奏送至内阁,必有阁臣票拟,协助陛下,辨明忠奸是非。”
“如此,既可以起到保密的作用,又可以避免陛下被蒙蔽蛊惑,岂非两全?”
啊这……
王文愣了愣,他却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还能这么说。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虽然说有些时候窗户纸戳破之前,可能会有考虑不到的地方,但是,王翺一挑明了之后,大家对密奏制度,也都大致有了自己的认知。
其实,也没什么好揣测的,眼前就有一个模板摆着呢。
锦衣卫!
说白了,这种密奏制度,并非王翺独创,而是早就有了,一直以来,朝廷的监察体系都不止一套。
六科十三道是规模最大的体系,但是除此之外,还有锦衣卫和东厂,尽管职权当中没有写明有监察之权,所以时常被人忽略。
但是,这两个机构,却实实在在的承担着监察的职责。
六科十三道的规模大,监察的内容也更加广泛,从纠察官邪风纪,到渎职枉法,上到六部,下到地方府衙,县衙,皆在监察范围之内。
相对而言,锦衣卫和东厂的规模小,监察的内容也相对单一,锦衣卫主要负责侦缉巡查,但是实际上,主要用于监察京城中的官员,是否有谋反,结党等大罪。
当然,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很少,所以现在,锦衣卫更多的用于侦缉刑案,逮捕大臣,暴力机构的属性更加明显。
至于东厂,在如今这位舒良公公的带领下,势力越发壮大,虽然不涉朝局,但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论市井消息,京城舆论的动向,没有人比东厂更加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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