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重,长明一下抓着他?的臂弯,急促又收敛着呼吸,望着他?的眼眸,并不容易地唤出声:“夫君。”
他?掐着她的腰,灼灼喘息喷涌在她面上,乌眸似望不见底的深泉,晦暗却又汹涌,哑声再要?求道:“再唤。”
“夫君。”她的手突然被他?抓下,沉息喘在耳际,肩上蓦地一阵湿热,灼烫一路向下,心口?撞得愈发?急,简直快得不像话,可她竟也那般喜欢他?。
长孙曜握住她弓起的身子,一下压在身前,掌在她汗湿的玉背。
待到后头长明也没有缓过来,那种说不上来的亲密,夫妻间亲密无间的欢喜不知如何形容,同她想的不一样,但好像又有些像,长孙曜拥着长明伏在锦衾中,急促的喘-息慢慢缓下来,长明叫他?裹在怀中,满身的暖,也满身满脸的红,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刻,又或是两刻,又被长孙曜抱着去沐浴。
回来后长明更懒怠得动,长孙曜喂长明用了些膳,将放在妆台的宝盒取来,长明瘫在榻上,想起早前薛以是抱着东西来的。
没待她动,又叫长孙曜搂过去亲了会?儿,长明红着脸任他?亲近,眉眼间又羞又怯,他?将四只宝盒都揭了,长明压着紊乱的气息,烫着脸瞧他?又欲躲着不敢瞧他?,一想方?才更是羞得不敢见他?,可又被他?抱起,又叫他?勾了脸向宝盒看去。
第一只宝盒里头乃是一整套的如同长明眸色一般的宝石嵌金首饰,第二?只宝盒中是嵌宝镶珠的玫瑰花与龙凤的金累丝首饰,第三只里头装着一色蒸栗黄的黄玉雕刻的她拳头大小般的十二?生肖玩件,第四只宝盒里头的锦缎上齐齐整整放了二?十颗圆润的半个掌心大小的南珠。
长孙曜低着眼眸凑到她面前,灼烫的呼吸一沉一沉地吐在她面上,哑声问:“原是想先送你大婚礼物的,是孤失礼了,要?不要?现在试试这?些?太子妃。”
他?握着她的手,指腹落在她泛红的手腕上,她原戴着的那些首饰在方?才行礼时叫他?一个个取了,丢了一榻一地。
长明的心止不住地乱跳,满面羞红着很不想动,可瞧得那些又很是招她喜欢,便是此刻再害羞,也愿意试上一试。“好。”
长孙曜这?便取了满嵌浅琥珀色宝石的手钏手镯给她戴上,这?宝石颜色是同长明眸色一般的,两两一对,一下的功夫长明就叫长孙曜左右手各戴了一只手钏一只手镯上去。
目及长明指上未被摘下的神农针指环,长孙曜压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如此看来这?戒指太素了。”
这?神农针指环是长明还为燕王时收得的他?送的礼物,那时她还为男子,这?指环做的便也没有那般华丽,但却也极为精致。
长明趴着身子,低着羞红的脸,取了颗缀着大颗宝石的戒指与神农针指环叠戴在一起,给长孙曜看,声音低哑:“平日里若是要?简单些,戴神农针这?便够了,要?是更为隆重正式的宫宴大典,可以多戴个。”
长孙曜目光落下却是盯着叫丝薄衣衫掩着的痕迹未消的雪躯,只一件丝薄衣衫,还是他?穿上去的,他?自?清楚里头现下并未着任何。
长明觉到他?看的并不是戒指,指尖一颤,红着脸低头,长孙曜将那几个锦盒一推抓了人撕开薄衫,长明立刻觉到他?的变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处,如骤雨疾风铺天?盖地地来,比先头两次容易,可浪尖上似的,又狠又急,叫人震颤不止,长明抓在他?背上,低哑颤声断断续续地说道。“长孙曜,我、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的。”
“明日再看。”长孙曜狠狠含着她,克制却肆意,温柔又急迫,一刻不松地拥着她,不离她分毫,声音嘶哑地低哄,“我们明日再看。”
翌日一早该是两人朝见三长辈,不过正和殿等了半日也没见着人,那方?寿仁宫,也是临着午正,才见着两人,长明着翟衣戴凤冠羞赧地立在着九章衮冕的长孙曜身旁。
昨夜长孙曜虽同长明说了,他?与太后皇后说过,朝见早上不过来,中午再来,可真叫长明这?会?儿大中午的才勉强爬起身过来,她当真是头都不敢抬了。
太后不在意两人这?般迟,向是冷冷淡淡的人这?会?儿眉眼也是笑?的,柔声道:“晚点没事,不必在意,都是自?己人,自?家祖母怕什么。”
长明怔怔瞧太后,太后向她一笑?,这?方?才将长明打量一番,玉面透粉,含羞带怯的,竟颇有了两分女?子的媚态,这?往日里是不曾从长明面上见过的。
她又见长孙曜目光直直地看着长明,那双眼都恨不得长长明身上了,还一点也不遮掩地去牵长明的手,果?是成?了婚,人前都不避着了,自?己选的得他?心。
她不由得多打量两人一番,这?般模样的新婚夫妻,她在这?皇族里,还是头一回见。
长明与长孙曜这?方?同向太后四拜,手捧腶修盘的宫人跪在长明身侧奉上腶修,长明接过向太后进?献,太后微笑?颔首,便又有两名宫人捧着案上前,长明将腶修盘置在案,稍稍退了两步,又与长孙曜四拜太后。
待两人起身,这?方?捧着腶修案的宫人撤下。
太后再道:“赐太子妃醴酒。”
长明又一行礼,接了醴酒饮罢:“孙儿谢谢皇祖母。”
太后唤着徐辛将一早备下的礼取来,不多时,十数个宫人各捧着宝箱出来,因着两人还要?去见长孙无境和姬神月,太后也未留两人。
从寿仁宫出来,于礼,长明便该去长孙无境的正和殿。长明想也知道,长孙无境必然不会?好脸色。果?不其然,长孙无境脸色极其难看,好似是被长孙曜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坐着这?被迫受礼。
立在一旁的高范战战兢兢,连呼气声都不敢有,长明这?朝见足晚了两个半时辰。
他?是知道的太后皇后等人虽然冷淡但少有苛责,也不太揪着朝见时辰,体谅着晚个二?三刻钟也是有的,但两个半时辰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长明长孙曜面上并无甚情绪流露,按着礼四拜长孙无境罢,长明自?宫人手中接了枣栗盘进?献奉与长孙无境。
长孙无境冷坐高座,一眼看到她颈侧衣襟裹着的那被遮掩的痕迹,拢在广袖间的指掐得泛白,面上异色却一点也没露出,他?仍看着长明,只是极其地冷淡无情。
久未听长孙无境受枣栗盘,高范不安瞧去,冷不丁见着长明颈侧那痕迹,面上倏白。
那痕迹瞧着是上过药膏了,还用了粉遮着,在翟衣衣襟边里头露出了些,不懂的人亦或是不仔细瞧是瞧不出的,其实就算没瞧着这?,昨夜里两人发?生了什么众人当然也都知道,洞房花烛夜,难道还有叫夫妻两个各睡各的吗。
可瞧到这?,再想两个人迟了两个半时辰,高范便也不敢再想,不说皇家,高门大户家的,年岁大些的公子身边都是常有些个女?子伺候的,到了大婚正式娶妻时,必然也不是那等没尝过滋味的。
可若是什么都没尝过的初尝了滋味,又是这?等心爱的,这?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怎舍得放。
他?不是男人,可他?是跟在长孙无境身边二?十几年的侍从,所以他?知道长孙无境能想得比他?更明白。
长孙曜冷声:“父皇”
长孙无境置若未闻,目光都未予长孙曜一个,仍是冷坐不受枣栗盘。
长明知道长孙无境不认她也正常,不管是出于她的出身还是她现下与长孙曜同他?敌对,长孙无境都不可能认她,只是这?按着礼她该来拜见长孙无境。
她正正为难如何办才好时,长孙曜自?她手中接了枣栗盘,推于长孙无境案前,哐当一阵声响,大半枣栗蹦跳出来落在案上玉砖。
四下伏跪不敢言。
长孙无境这?方?抬起冰冷的眼眸看长孙曜,他?靠在椅背,仍没有有半分的好脸色,冷着脸无情地吐出两字:“高范,赐酒。”
高范颤抖起身,脚下打颤,白着脸去斟酒,或者说斟茶,这?并不是什么醴酒甜酿,不过一杯凉水罢了,皇族新妇朝见,长者赐下醴酒与新妇,是为认可,而?这?一杯冷水算什么,长明喝在口?中应当就明白了。
不认。
长孙无境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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