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迟依旧没动,只是那双眼睛愈加黑沉了几分。
宣武帝忍无可忍,欺身压近,再次伸手,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他的什么,手腕?手肘?衣袖?什么都好,哪里都好,只要是他,哪里都好!
然而乔迟这一次没有躲,反而迎身而上,抬手一把t扼住他的手腕,将他死死制住。
冷风萧瑟,空中阴云密布,高大俊美的武臣身后,绵延的枫林艳得轰轰烈烈,灼灼欲燃,可是却没有为他的眉眼增添一丝暖意。
那双长眸缓缓眯起,阴沉得可怕。
“多久了,对我有这种心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哥,你病了!”
这话犹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到应离阔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而伴随着这疼意升起的,还有难堪与羞愧。他知道自己对乔迟的欲念终有一天会被他察觉,他已经再三压抑,可是一旦起心动念,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他是一国之君,是万乘之尊,他高坐明堂,是天下人的父母,不该是一个畜生!不该把为大奉披肝沥胆的柱国之臣拖到床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他鬼迷心窍,就是想要他……
乔迟说得没错,他确实病了,疯病,已经疯了十六年,病入膏肓,药石罔顾。
“龙首山上,第一面开始……”
应离阔凝眸看向乔迟,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有痴迷,有愧疚,独独没有后悔。
“你竟然用这种眼神看我。”
乔知予的脸彻彻底底沉下来,阴戾的毒火在她的眸中烈烈烧灼,“十六年来,多少次,我乔迟带着一众兄弟为你舍生忘死,打下这大奉基业。我让你终结这乱世,给天下苍生以安宁,做一个明君。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
“九年前,为了保全你,我被无数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做我最不想做的事,如今你也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让我想起谁吗?让我想起王行满!”
前世的仇勾动今世的恨,让乔知予演着演着心头火起,箭步上前,抬起青筋暴起的大手狠狠抵上应离阔的脖颈,将虎口死死压在他的喉结之上,咬着牙开始发力。
阴戾的气势顷刻放出,那是尸山血海里百战将军的煞气,如凶兽欲择人而噬,令人不自觉后脊发凉。
“贵人多忘事,三哥可还记得王行满?可还记得王行满!”
应离阔猛然怔住,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眼底猛地冒起一团怒火,但这怒意却不是向着面前这扼住他脖颈的人,而是向着一个死人,一个骨头都朽烂了的死人。
王行满,他怎么可能忘记?就算是死,他也能记得这个人的名字,记得他是怎么当众羞辱他的十一!
九年前的盛夏,暴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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