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然的功劳委实不小,按功行赏是理所应当,但现在看来,太师和大司马都无法满足与他,难不成他还要做大宗伯不成?他并无宗室身份,若有此想法,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了!”
阴不佞进一步说道。
王子朝见众人皆是对李然颇有成见,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依卿等之意,该当如何处置李然?”
“目前孙武在外征战,掌握兵权,可以且将李然软禁起来,禁其与外界联络,待派人缴了孙武的兵权,再行商议!”
阴不佞如是献策道。
王子朝低首思索甚久:
“尔等这般对待子明先生,是否太过?”
“陛下,《诗》有云:‘毋从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惨不畏明。’我等如今不过将其软禁,并不伤他。待到除去单旗贼首,大局一切安定,可许以闲职,或许以厚禄,亦可彰显陛下的怀柔之心。”
(古文译:不要放纵奸诈,要防范无良;想办法遏止大盗的肆虐,恶毒是不害怕明德的。)
“孤以为,此举不妥,恐天下人不服……”
“陛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他李子明说到底也只是陛下的臣子,无论怎样,他都该受得。正所谓,这也正是试探他是否别有用心之法!”
王子朝思前想后,他此刻也是万般无奈。他知道,若是不妥善处置此事,恐群臣日后定会有所不服。
且李然因其兵事,更是得罪了不少的朝中旧族。如今这些人虽是纷纷来投,但毕竟是先兵后礼的,这些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王子朝也不可能完全不明白。
所以,若他此刻执意作保李然,只怕会直接开罪于这些旧族。而到了那时,他这王位究竟会不会也受其影响呢?
王子朝确实是赌不起。
而他随后又转念一想,想来如今虽是将李然禁足了,但终究不是要他性命。待到事后给予补偿,也并无不可。
于是,王子朝下令,南宫嚚带人去李然的府邸,将李然禁足,让其不得在外走动,更不许和外界联系。
并立即是让尹圉至前线,收回孙武军权。
而李然在和王子朝闹了不愉快之后,心中苦闷,但是很快也重振心神。觉得只要能够匡扶周室,受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南宫嚚竟是直接带兵将其府邸给团团围住。
李然得范蠡通报此事,错愕之余不禁有些恼怒,当即要入宫去见王子朝,却不想南宫嚚一把又将其拦在其胸前。
“先生,眼下局势纷乱,王畿之内也并不安稳。有通报昨晚刺客内应潜入,陛下关心先生安危,所以特令在下前来守护。还望先生少安毋躁,好生在府邸内休息,眼下不宜再四处走动!”
李然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李某安危,无需尔等操心!李某要面见王上!”
“陛下说了,局势紧急,也容不得其他,只要我等护得先生安危。今日唯有是得罪了先生了!待日后王上自会与先生说明此事!”
范蠡于一旁愤慨道:
“定是尔等进得谗言,从中挑拨,欲加害我家先生!”
“岂敢,陛下这是宠爱先生,明言是为了先生的安危着想,陛下做得这些,皆是为了先生,还望先生莫要见疑!”
李然知道,自己是遭了软禁,心中顿是凉了半截。
……
第四百七十五章 孙武释兵权
李然和南宫嚚交涉未果,只能回到屋内,如今府邸周围被王畿拱卫之师看守,南宫嚚更是就守在大门之外,而新任司空的甘鳅在李府周围,亦增设了多达一千亲兵,将官邸周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真是将李然当做了囚犯。
李然和范蠡回到内室,他深知南宫嚚如今虽表面说得漂亮,其实与软禁无误。而且,若不出意外,在外的孙武恐怕也会被罢去兵职。
范蠡也是一个聪明人,深知此事凶险,只见他皱起眉头:
“先生,不如今晚我们便一起遁走出逃,远离这是非之地!王上既已起了猜忌之心,就算无有加害先生性命之意,但保不齐会有他人于暗中为之!”
李然闻言却摇了摇头。
“长卿在外领兵,只希望他暂且不要交出兵权,继续带兵建功,如此,我等可性命无忧!”
“先生,恐怕这也由不得长卿兄了!”
李然也知如此局面,孙武不见得能顶住压力,而且他在军中声威虽大,但身份究竟不占优势,比起尹伯召公,颇有不便之处。
最终,孙武多半还是要交出兵权。
“少伯,你且找一个机会逃出王畿。我与你一起,只会拖累你!你一人行动,也更容易成事。你出去后,立刻前去郑邑,同鸮翼汇合,护得夫人的安全!这边我会自行处置,王上应还不至会杀我!”
“先生,王上如此作为,很显然是听信奸佞之人的话,若再有人想害先生,亦并非无有可能!”
“即便如此,你徒留在此也难保我周全,而你若在外,尚且还有办法解救于我!而我若一齐出奔,岂不直接坐实了乱臣的罪名?你还是且先出去再说!”
范蠡低头思索片刻,觉得李然所说言之有理,他留在此地确实是于事无补,不如先行出去,再另寻他法!
“既如此,先生保重……”
“少伯不必担忧,还有观从在我身旁!”
观从颇有急智,他们二人在此,虽不能说能确保平安,但至少万一出什么事,还能有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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